“懨春光是姑姑一位友人從西域送來的,它曾在天竺高僧的座前聽佛,靈性非常。”春秋解釋道。
“天竺高僧……那定是不空大士了。”鑒真恍然,他朝懨春光一招手,懨春光竟乖乖地朝他走了過去,安靜地坐在他的身旁。
鑒真佛力加持雙手,輕輕地拂過懨春光的背脊。
“算作小小的見面禮,送與小春秋。”鑒真微微一笑,將懨春光趕了過去。懨春光本就天性通靈,靈力不同尋常,此番又受鑒真佛力加持,壽命幾可達百年,靈性更甚從前。
“春秋多謝鑒真師父。”
春秋俯首致謝,卻明白鑒真不過是借懨春光硬生生將李奴月身上刺青與和氏璧的事情扯了開去,顯然是不再想與她們再糾纏。
鑒真忽而又嘆道:“其實此次東渡大會本非我愿,只是大明寺處于江湖,身不由己。這兩日四方來人,毋論千奇百怪你們三人定要恪守本心,切莫受外界侵擾。”
“徒侄謹記。”
三人雖不知鑒真為何有這番教訓,但還是正色答應。
隨即鑒真便讓崇真領著三人往后院客房去,自己依舊禪坐,不動如山。
三人雖是滿心疑惑,卻還是都忍在了心里。
夜至。
春山空。
月色流光瀉銀,遠山寂寞,林里孤獨,檐角襯春枝,正好風寒料峭。
大明寺后院背靠青山,春秋、張玄漓和李奴月三人都不必持戒,便引來清泉煮酒,就著月色對飲,這確是人世間難得的清歡。
只有崇真于檐上撫琴,琴曲是大楚古音――《湘妃淚》。
崇真是個妙人。
李奴月打心底里這樣覺得,愛屋及烏,他現在瞧著與他性格甚為相似的張玄漓也順心順意順眼了許多。
“咻――”
破風聲。
盛滿清酒的紫砂酒杯穿過月光,驟然飛到崇真的眼前。
崇真左手撫琴,右手接酒,酒杯穩穩落在木琴上。
一曲終了,湘妃淚盡。
落在院子里的月光如雪如霜,李奴月負手而立,與崇真相對而視。
崇真將酒杯打回李奴月的手里,輕道:“佛門中人須戒飲酒。”
李奴月笑道:“可你師父卻還曾與李白對飲呢,你當不拘小節!”
“師父參禪見如來,如來自在,小僧境界不夠,不能比的。”
崇真邊說著就飄下了地。
“阿彌陀佛!”
三人與他見禮。
忽此時,又一小僧從禪房那邊趕來,呼喊道:“師兄,師父命我們前去修晚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