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不知怎的,感覺心頭有根弦斷了,難受不已。
再看向那女子,此時只覺尋常。興許依舊會好看些,卻不多出眾。
不見先前林姑娘的出塵仙子氣。
老漢反而心生憐憫,倒像是遇著個落荒流離的可憐女子。
這是之前不曾有過的。
林姑娘薄唇泛白,從懷中取出顆明晃晃的白花圓丹。
猶豫片刻,咬牙嚼碎,艱難吞咽下去。
其味辛苦,入口如針灸,疼痛遍布全身。
女子體內,經脈寸斷。
張麻子不知所措,忽覺桃花零落,抬眼望。
滿樹桃花熾烈如火,生息倒灌向女子。
蒼穹之上,一道道流光撐天束。
光柱席卷了周遭無數生靈的精華靈氣,匯集于此。
方圓十里,鳥獸匍匐跪拜,爭奇吼叫。
忽自桃樹反哺開一陣漣漪,無聲無息,如水波動細紋,密密形成一張難以察覺的薄膜屏障。
承靈之息,溫潤而澤。
那蒼老桃樹臨風抖了抖,悠悠落下張散金桃葉子。
林姑娘緩緩伸手接住,苦笑一聲收下。
“林,姑娘……你感覺,還好嗎?”
張麻子被這奇怪陣勢驚得言語不清,他個肉體凡胎,難以親眼見證這方風云涌動,氣機升騰。
但,他不傻!
剛剛這女子磕過的地面上,竟然有了根須盈然盤繞,迎面生長出一朵妖艷欲滴的桃花來。
血色桃花,紅艷得駭人!
雖然是親眼所見,卻仍不可置信。
張麻子叫苦。
天殺的!這女娘娘,果真是個神仙!
林姑娘笑著擺手,聲音虛浮道:“老人家,我想求您辦件事。”
張麻子糾結。
這......幫還是不幫呢?
也不是不想幫,但這經歷過裴小子那件事吧,他對這些個甚么神仙妖怪的,多少都有些心生懼怕。
不然他又何以去苦苦求那十兩柳枝。
天吶,小老漢也沒幾年了。
就求個安生吶.......
女子推開張麻子顫抖的老手,堅持聲稱自己能行。
便又出言道:“張村長,我想在這附近找間房子,住下來。”
“不要多精致的。”
“能住就行。”
“我想……”林姑娘頓了頓,語氣強硬。
“把他生下來。”
……
今年蟠桃樹的勢頭格外不對勁。
本來三四月份便該開花的日子,竟是硬生生地全長成了綠葉子。想著入冬了該落葉了吧,卻開的滿樹桃花。
不過,紅配綠配白,實在是可愛。
雪花肆無忌憚地落著,給大街小巷的,覆蓋上一層厚重棉被。
路上行人稀少,基本都不想出門,白遭這份罪。
魏阿巳背著布袋行囊,癡癡地站在樹下,望著滿樹的桃花發呆。
他在等人。
裴顏肩頭吊著酒葫蘆,大搖大擺的走過來,不解風情大喊,“阿巳哥?”
魏阿巳腦海一道聲影閃過。
他滿懷驚喜的轉頭,卻是見一個吊兒郎當的皮娃娃在摳鼻屎,隨即滿臉失望。
“阿巳哥哥,你背著這么多東西做甚?要幫忙嘛?”
裴顏眨巴眼,手上卻沒停歇,往鼻孔里鉆啊鉆個不停。
男子提了提身后母親一針一線織出的布包。
為這,背地里還有人笑話過她娘親。
說是,母豬蹄子還會縫針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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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阿巳搖搖頭。
他從懷里取出一張溫熱的信封,“裴顏,還是要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