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誠觀在絳州郊外,香火旺盛,雖然并不知道確切地點,但靠他受歡迎的程度,就算尋著香火氣也能找到。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正向郊外緩步走著。
這街上吆喝買賣的,茶館子聽戲的,擺攤算命的等等可以說算是熱鬧。
但為什么都是大人,難見幾個孩子或是少年少女呢?
春日里頭風吹的人暖洋洋,應該正是出來玩耍曬去寒氣的好時候,可偏偏連一聲歡愉打鬧的笑聲都沒有。
“你也感覺到奇怪了?”四空也左右環視,注意到了這一點。
“街上沒有一個少年。”九木翻了個白眼,當然除了身邊這個綠眼睛的炸毛鬼。
“許是因為挨著亂世鬼壇,父母不放心才關在家里。”
大家都很清楚,亂世鬼壇可是至陰至損之地,未成年的凡人精氣不如大人壯,很容易被影響。
“也許吧。”可總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門吧?
他們才晃到絳州城邊,剎那間烏云密布,黑云欲摧。
“四空,回藥鋪吧。”
“下雨找個茶館子不就好了?”
九木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忘帶劍了。”
四空小小的臉蛋子瞬間陰沉,與天空的黑云不相上下。
其實心里怒吼,就說這個雜神不是什么心細的!
出門打怪連武器都不帶,到底誰是拖后腿的那個!
二人生緊趕慢趕的連忙跑回,幸好,跑回藥鋪子時豆大的雨點才落下。
四空往椅子上一蹦,預備盯著徐仁卿。
其實他們進門時徐仁卿并不在屋子里,而是等他們坐下歇了口氣才從外面跑進門來。
他身上臉上落了幾滴雨,鬢發黏在白皙的下巴上。
“我還想著找阿九送把傘,沒想到你們腿腳利落,這就回來了。”
四空坐在椅子上蕩著小腿,一聽這話干吐口舌頭,詢問道:“公子說要送傘,傘呢?”
徐仁卿步履輕妙,端著茶壺往里倒些熱水,抬眼看向九木:“原是帶了傘的,我是瞧見你們往這邊跑的身影,想著離藥鋪不遠了,又把傘給了街上趕路的阿嬤。”
他舉著茶壺往九木面前的茶盞里倒上茶,熱氣騰騰冒起陣陣香氣。
“公子,啊不,仁卿倒是好心的。”
九木正覺得跑了許久確實口渴,端茶欲喝一小口試試溫度。
徐仁卿見勢扶著他的手按下,茶盞又被他端走放到嘴邊吹了兩口氣。
“茶燙,吹一吹會好些。”
徐仁卿白皙的臉本就干凈明朗,又被茶水熱氣熏的眼里掛上兩滴淚似的,好像出水蓮花。
小小的身影將這些看在眼里不知為何有些不爽,四空只覺得面前好濃一陣綠茶氣!
其實按照正常的戲本子該是女子臉紅羞澀,接下公子吹好的茶慢慢喝著才對。
沒想到徐仁卿還沒吹兩下,茶盞又被九木搶走。
一句“仁卿沒事,我不怕燙。”說罷,噸噸噸三口化作一口直接下肚。
“對嘛,這才是瘋婆子!雜神,好樣的!”
徐仁卿和九木都看見四空這孩子莫名其妙豎起個大拇指,還一臉得意笑容,好像一個癡呆兒。
雨傾盆而下,藥鋪門口蓋上水簾,天兒一陰沉昏暗,睡意就漫不經心的催人打起哈欠。
兩人呆在九木的房間里,原本是在商量下一步是出去租房子還是留在這,說著說著九木便一頭栽到胳膊上睡著了。
“喂!”四空不耐煩的喊著,自己好不容易下山,難道是在這睡覺的?
九木懶洋洋的擦擦口水,迷著眼睛回應“叫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