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舍燕子舍!”
“知道了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打探。”方扶起身子想走,就被拽著衣角停下。
四空托著下巴好像思索什么,“不行,現在下著大雨,太招搖。”
“不如去問問徐仁卿,他常年住在這里,當然知道燕子舍。”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四空察覺面前一陣風,一睜開眼
九木人已經跑的沒影,他無奈嘆氣卻只能跟著下樓。
此時徐仁卿正攬把椅子擠在門前,一手支在扶手上,竭力偏向外面昏暗的光卷著書看。
眼角鉆進個女子身影,他緩緩翻了一頁,揚起笑臉:“阿九跑的急,可是有要事?”
她站在堂中央,瞧那寬闊的背影,沒帶一點遲疑。
“仁卿子可知道燕子舍?”
啪,書應聲合上,人卻不回頭看她,只是張出手接一把雨簾墜下的水滴。
“燕子舍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徐仁卿的聲音半融進雨里,九木好像沒聽清,又往前靠了靠,伸腿勾了張椅子坐到他身旁。
“仁卿可介意給我講講?”她低頭注視對方手中接下的雨滴,順著他修長的手掌啪噠掉到徐仁卿碧色的衣擺上。
“好啊,阿九開口豈有不講的道理?”
淺色衣衫稱得人清秀明朗,他端端坐直后煞有介事的看向九木。
“絳州西南有一財商富戶臨老板,暴虐無道,他手下的怪人傷天害理之事無所不作,燕子舍是他宅子的稱謂。”
“怪人?”
“有人就有奇怪的地方。”
“怪在何處?”九木尋思,還能有坐壞仙觀這種事怪的,還能有比那家伙張口就來八百年壽命怪的?
“燕子舍總共有一百個怪人,燒殺搶略都聽臨老板的指示。”
“想必臨老板給他們開了大價錢。”
徐仁卿笑吟吟的搖搖頭,伸出手指點到她鼻尖上,“錯。”
“臨老板可不是散財童子,做他燕子舍里的怪人既沒有錢拿也沒有寶可收。”
“那為什么還要聽他的?”
他突然話鋒一轉,眸子里閃過一絲陰郁。“阿九詢問這些,可是要替天行道?”
這怎么說?
自己接這單子也不算是替天行道,倒是為了一己私利,遠沒有他說的那么冠冕堂皇。
“不是,有人拜托我去打聽的。”
“我勸阿九不要管燕子舍的事,錯綜復雜,就是天上的神仙也捋不清的。”
徐仁卿撇眼九木僵住的表情,瞇著眼笑道“阿九今日可想吃火鍋?下雨天濕氣重,吃火鍋剛好的。”
一說到吃,別說九木,四空也是眼冒金光,二人齊聲回了個好。
徐仁卿便起身去收拾爐火,端出個半大不小的銅鍋,九木這一問就被硬生生塞回了嘴里,不便再問了。
四空邁著小步緩緩轉著,他觀察過。
徐仁卿這店雖小,可吃住都是三四人的用具,不管是茶碗碟筷還是配套座椅,都至少是三套的。
可見不是平時有客常來,就是他還有別的親人,總不能這些東西都是給他們準備的?
“問出些什么?”他坐在椅子上蕩著腿,用心念問著,雖然明知雜神肯定也問不出什么。
“沒,不如等雨停了自己去看。”
二人用心念交流時,徐仁卿的手頓了下又立馬恢復,嘴角微微下垂,十分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