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誕生依星象吉兇斷命,打仗攻城依星象詭惡斷勝,就連處斬犯人也要依星象擇處刑日。
而夜晚斗轉星移,據王宮中司天臺所言那是夜神出沒之時,又不曉得怎么胡謅一個夜神離長恨不喜喧鬧,故下了宵禁令以表恭敬,保離萬事平安。
九木無奈,他那副模樣哪是不喜喧鬧,那是閑不喧鬧得拼命把事弄喧鬧了才肯罷休的人。
他們一行緊趕慢趕,可踏入離都城時已近黃昏,城內開始有巡邏士兵閃現。
“我們得趕緊落腳,因為違反宵禁規定而被當街處死的大有人在。”
徐仁卿掀開簾子點點頭。
找了像模像樣的客棧住下,九木撇眼徐仁卿付錢時的模樣略帶驚異。
出城進城的官兵見了他找不麻煩不說,他付錢也是干脆利落,要知道別說絳州,四國內馬匹價格都是不低,開個藥鋪而已,有這么賺錢嗎?
他不是說只有那破樓一棟?
徐仁卿似乎察覺火辣辣的視線盯著自己,便轉身捧起九木的手將繡著柳葉的荷包放到手心。
“阿九細心照料仁卿許多時日,仁卿理當表示感謝,明天去挑些喜歡的釵環可好?”
九木感覺手中沉甸甸,雖然清楚自己是神,這些身外之物原不打緊,可又因為常年在凡間也是缺不得。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喜歡什么釵環,倒是買些吃的可以。”
“阿九還要陪仁卿赴宴,該有的還是要有的。”他伸手撥開九木額頭碎發,深情款款。
“赴宴?那日的小道所說的?”
他點點頭,“說來巧。”手便從懷里抽出紅色請柬遞到九木跟前。
九木沒看,想著自己這單是“消幻境”,幻境在哪,什么環幻境她一概不知,所以不清楚是否有時間陪他去。
便遲疑道“我可能有事忙,將仁卿送到地方就走。”
“不過是宴席,用不了多久,況且,仁卿很期待阿九裝扮起來的模樣。”
她啊了一聲便背過身去,總覺得徐仁卿這話是調戲人的意味,又回憶起與四空講來離長恨那事。
徐仁卿這樣的溫潤公子和他那么個邪里邪氣的人實在沒辦法比。
“阿九不說話,仁卿權當是應了。”
九木點點頭,想著既然是宴席定有好吃的,吃飽了有力氣消什么幻境也可以。
四空這次跟她睡在一起,徐仁卿說怕過了病氣給四空,便堅持自己睡。
九木倚在窗旁,扭頭看看死死睡著的四空。
宵禁時外頭寂靜異常,熟悉慣了絳州連夜里人鬼交疊的熱鬧景象后再來這便覺得實在有些不慣,以至于現在都未睡著。
不過聽說離都城向來風平浪靜,雖然離長恨是那么個玩世不恭的人,但他坐鎮的地方竟遠比什么天誠將軍處安寧。
這么一個安生地兒,許愿人干嘛還要用壽命畫押呢?
“咳咳!”
“嘶--”九木一聽見這熟悉的聲響就渾身絲絲麻麻。
怎么前幾天住客棧都沒事,到了這就咳疾復發了?
她輕敲徐仁卿房門,發覺又是沒關的,便輕車熟路的推門進去。
沒想到人早已經在床上趴好,就等著她來了。
九木想想今日到手的銀錢荷包,咬牙走到他床前一如既往的為他撫背。
正當人昏昏欲睡時,九木忽而嚴肅的一句“徐仁卿”叫出。
她察覺手下人身子微微一震,繼而是略帶慞惶的回望,“怎么了阿九?”
“你是不是裝病?”
這話未落,手下人先是將頭扎在臂彎里,繼而猛然起身,一把拉住九木的手腕讓她坐到自己跟前。
半松半裹的內衫敷衍的遮著滿身清爽線條,九木霎時紅了耳根。
這一套動作后,徐仁卿沒松手,而是扶住她的手掌貼在自己鎖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