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說道“開始沒怎么在意,所以這些文書有些過期了,因為許愿人已經去世,無壽命可接。”
九木吊著眼問道“哪些是許愿人現在還活著的?”
他拿出自己身旁的遞給九木。
粗略看下來,“尋畫?”
許愿人尋畫做什么?
“這幅畫名為地獄圖,是疆國兩朝前女畫家所做,開始對這件事沒怎么在意,愈演愈烈后確實遞上許愿人文書交由天界查閱。”
九木由文書轉而看向小車,暗暗說道,這哪是遞交一點文書,這是遞交了一車!還都沒人管的!
肝帝僵硬的歪歪頭,似乎有點看不懂九木現在的微妙表情,又說道“可天界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一拖再拖。拖到現在,在下算來,以有768人死于疑似地獄烈火,368人因見地獄幻象而成瘋魔。”
“數量不少,為何天界不及時阻止事態惡化?”啊,他調查的倒是仔細,難怪成了閻羅王的輔佐官。
九木只見他合上眼冷漠笑笑,“這千人均為兩朝來流放邊疆的罪人親屬,天界向來不插手凡間朝政,無意阻止。”
“那為什么現在又肯管了?”
“不是天界肯管,是以地獄府身份請你幫忙。至于許愿畫押人乃為此圖畫家,愿用所有僅剩的五年壽命找回地獄圖,讓邊境恢復尋常。”
“兩朝了,她還活著?”
他是說僅剩的五年壽命,也就是,他已經查閱過死亡錄吧。
死亡錄不光記載凡間人死,也記天界神明隕世,甚至連神仙何時即將被貶下凡都記錄的明明白白。
這是天界諸神都不曾踏足的奇怪領域,能經手瀏覽死亡錄的地獄官,確實厲害,畢竟這人知道所有人的身后之事。
輔佐官推推眼鏡,回道“西疆兩位君王命短,都只在位幾年,也不算稀奇。由于此時事關地獄景,與地獄府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大人不愿無辜之人因見地獄景而慘死,所以特請我去尋一位雜神經辦此事。”
“然后離長恨那家伙就讓你來找我。”
九木卷好文書,奇怪離長恨怎么會跟他打交道,看他這嚴肅老道的架勢比司良更甚,該是更瞧不上離長恨那人處事之風。
他微微起身,點頭道:“正是。”
“可既然是流放罪人,怎么就叫無辜之人呢?”閻羅王竟然還是個大善人的不成?
“你親眼去看也就明白,請問是否要接?如果拒絕我便再尋他人。”
“接接接,蒼蠅腿也是肉。”她連忙哭笑不得的擺擺手,自己做了雜神倒是什么都得干,什么都得做。
五年壽命也罷,一年壽命也罷,能還債的活計還挑三揀四怕是要猴年馬月才能還上千年債。
九木起身,看著那人眼鏡泛著寒光,恭敬說道:“文書已交由你手,此事辦成地獄府必有重謝。”
這么莊重的交接儀式般,九木也跟著不自在的連連鞠躬,汗顏道:“大人不用謝,這都是應該的,本來我也沒事做。”
不知道為什么,她這話一出那輔佐官竟然投以十分刺眼的羨慕目光,頗為懇切的微微躬身道“你可以叫我祖戎。”
“好,祖戎大人這事包在我身上,那我先回去了?”
“阿兔,送客。”
九木撓撓頭,滿腹狐疑,阿兔?這是什么詭異的近侍名啊,是不是還要什么阿貓阿狗阿豬的?
一個臉上照樣貼著黃紙樣兒面具的少年連忙躬身道:“大人,阿兔去針林火山了,阿貓來送。”
九木滿臉黑線,還真有阿貓啊!倒也是,這種名字好記也好起。
這次回凡間時向上穿越黑黢黢的黑洞時九木明顯淡定了許多,她側頭撇眼身旁直直站著不動的阿貓,竟發現它臉上的面具還真畫了只貓頭。
但這,有點太可愛了吧,連頭上的小呆毛都畫出來了。
九木清清嗓子,支吾道:“那個,阿,阿貓。”
身旁人微微傾身,輕聲道:“嗯?九木大人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