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卿能感受到眉間觸骨生涼的指尖,瞳孔里映出那副自己千般追尋的杏樣兒眸子是蘊囤著淚的。
安慰道:“仁卿是想到。。。便做什么,無拘無束,阿九不必。。。自責。”
九木瞳孔顫動,近乎咒罵的淺聲道“徐仁卿,你也太自作聰明了,若,若不是我與四空正巧途經救下你,你這棟破樓和銀錢可就盡數歸我九木了。”
說來巧,她與徐仁卿總是巧的,若不是相信有巧合,那必是會認定他千方百計流放西疆邊境,無非是因為九木失蹤了小半月。
這么一想的話,反倒生了堪比砸仙觀的罪名,以至于九木是鐵心不愿承認,只愿意這僅僅是巧合而已,亦或是白頭鬼動的手腳。
只要不是他刻意有心的,所有的理由都無所謂。
“仁卿生了七竅玲瓏心。”他的視線由上落至九木的腰側,喘口氣繼續道“這種事壓的準,至死。。。也是要見上阿九一面的。”
“行了行了,你可別說了,這么重的傷還能談天說地個不停,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回光返照,快合眼。”
她倉促的伏手蓋住徐仁卿雙目,唇瓣蒼白,眼眶處打轉的淚珠騰滿了眼,朦朧之下只看到勃頸處的一道罪印。
許久,她抽手跑出屋,倚在門旁猛烈的呼吸,那是為了她所受的刑罰。
心里不住的責怪這個男人真的是莫名其妙,告示招貼的緝捕的是她,砸了仙觀的也是她。。。
任誰也不可能相信是一個女子砸了整個天誠觀,再說了,這道爛攤子遠不需要他徐仁卿來替自己收拾啊!
突然,走廊暗處一個貼著黃紙的人影緩緩走出,恭敬鞠躬。
九木見勢帶上門,抹下眼淚問道“你怎么找到這來了?”
“九大人,地獄府請您走一趟。”
她回身看了眼房門,回道“我抽不開身,你去稟告你家大人,擇日再來。”
黃紙上這次畫的是只狗頭,它的面目隱在面具之后,身子略微一動猶豫不決說道“肝帝大人,正在地獄府等您。”
小鬼深知那位大人品性,等人這件事對他來說算是煎熬,而肝帝有多忙,它也是看在眼里的,便又接上一句“肝帝大人不喜久等,九大人還是盡快吧。”
誰知九木竟臉色突變,攥起拳頭氣勢沖沖回道“有個很重要的人氣息奄奄,我不能走。許愿人的事我已經搞定,地獄府無需多加道謝,你若識相,回去告訴祖戎,說再多道謝的話,不如送些補品來。”
這話一完,小鬼臉上的黃紙被之下的沉重的呼吸吹的上下抖動。
祖戎這名字可是輔佐官近人方可喚出,她這么一個雜神不識抬舉,貿然出口極其不合禮儀。
但,小鬼垂頭,看向她手上屬于天界神明才有的粼光,便將手插在袖子里,躬身行禮便退回暗處。
屋內人將這話聽的真切,看著頭頂帷帳緩緩勾起嘴角,淺棕色眼眸中被屋透進的風吹起陣陣漣漪。
又在九木進門時恢復平靜,安然合著眼。
翌日傍晚,由于實在擔心,她便趁著人睡著,擅自請了絳州內的其他醫師來瞧瞧。診治幾番定下無非是稍重的皮外傷,索性沒什么折骨斷肋的重痕。
仔細將養,配上苦藥不久便可下地走動了。
送走醫師后,徐仁卿歪著僵住的脖子埋怨道“仁卿賤命,自己瞧瞧就好了,怎么還需要叫同行來看笑話?”
她端著白布與外創藥,勾了椅子在他床頭,并沒理他那番自輕自賤的話,手上稍帶粗暴的扯下他手臂上原本纏著的舊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