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抱著懷里人,還是徐仁卿的語氣,還是溫柔又慣愛調戲她的語氣道:“夫人,餓不餓?”
這一剎那,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司良已經無所謂了,懷里的女子也覺得無所謂了,只要是她/他就好。
但這層身份又好似很重要,是拋不開的絲絲纏繞的紅線。
他是債主,是費盡心機讓他還債的討債人,她是欠債又愛作亂的小雜神,雖然她還蒙在鼓里,但這兩層身份著實缺一不可。
“嗯,餓了。”
九木扎進他的懷里,將手放在他的脊梁上,是熟悉的手感,是屬于自己每日多次喚著那個仁卿的。
“可惜剛做好的飯菜被阿九全都打翻了。”
“那我們去外面吃。”九木悶聲道,話說出許久,可還是抱著人不肯松手。
“阿九想吃哪家館子,仁卿買下來,頓頓吃。”
“我喜歡的館子叫絳州藥鋪,這里的廚子手藝最好,仁卿也給我買下來。”
“恕仁卿無能,那廚子只要阿九的一句話,就能心甘情愿的為她下一輩子的廚。”
“仁卿提點提點。”
“我想你。”
九木感覺自己的心戛然而止。反倒胃部的心跳越來越明顯,可這次竟不是火燒般的痛。
她仰著頭注視徐仁卿含情脈脈的狐貍眼,張開薄唇,突然想起方才他叫什么?夫人?!
徐仁卿含笑打量她通紅的臉,只覺得九木經歷一番事來腦袋不靈通了。連忙不再追著纏著讓她說那三字,領著人邁出藥鋪子。
九木腳步混亂的跟在他身后,時不時抬眼掃徐仁卿一眼。
難不成徐老爺求娶領舞那事是真的?!
她窩在李英的身軀里那幾日,已經,已經大婚了嗎!怪不得夢見過徐仁卿一襲紅衣,原來是回到這副身子后涌入的記憶!
想到這,九木臉更紅了,不安的拉扯自己的衣衫。
她盯著自己被徐仁卿握住的手,沉思良久,突然撞進前人懷里。
徐仁卿俯身勾著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下,貼上她的鼻尖道:“不要再亂想了,仁卿點到為止,僅此而已。”
九木有點茫然的點點頭,這是,還沒有洞房的意思吧!
徐仁卿坦然接下懷中人伸出的手,由藥鋪到主街,他數了,共走了43步,每一步,他都偏頭瞧了她一眼。
他太了解九木的小心思,她擔心的,先解釋了,便不會再拘束著手腳。
徐仁卿猜的準,接下來走到餐館的一路九木都是飄飄然的,聲道幸好有徐仁卿牽著,不然她都能被風吹走了!
她管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餐館內熱鬧非常,二人一進門便被小廝好生的請到了三樓一處靠著窗的好地方。九木心里想的都是他們運氣好,徐仁卿則搖搖頭,哪有什么好運氣,都是銀錢砸下來的。
小廝端著酒壺,非常識相的貼到他們這桌道:“客官,這是咱家有名的桃花醉,可來上一壺?”
九木方要開口攔下,就聽見對面的徐仁卿伸出手道:“三壺。”
“什么就三壺,一壺還不行?”他的酒量她已經探過了,三壺?怕是半壺都用不了,人就邁不開步了。
徐仁卿搖搖頭,打發走小廝,順勢摸上九木的手道:“喝酒,壯膽。”
九木不知為何打了個哆嗦,連忙抽回手,方才初見時的激動稍稍退下,恢復清醒下來竟然還覺得有些尷尬。
“壯什么膽,仁卿酒量差,我可不負責把你拖回去。”
“這附近就有客棧,阿九只管將仁卿扔在那不管不顧就行了。”撇嘴說完,見她沒反應,又垂下眉頭道:“你舍得?”
她當然不舍得。
話卻與心里想的相反,淡然說道:“為什么舍不得?將仁卿丟下我就能一個人瀟灑快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