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卿遲緩的裹上外衫,眼神黏在仍然保持那個姿勢的九木身上。
她這樣不會不舒服嗎?
還是說顧忌在身后的他便一夜沒敢動的。
為了打消自己的疑慮,徐仁卿又探身進去,膝蓋抵著被子看她側顏,俯身道:“仁卿起床了,你多睡會。”
說時,人還是沒動的,他便十分安心的穿好衣服,
就在徐仁卿開門離開的那一刻,九木才終于撐著僵直的身子仰面呼出口氣來。
她不敢動,真的不敢動。
這一夜都能感覺到后頸處似有似無的男子氣息,心里毛毛的很奇怪,所以,直到徐仁卿走后她才睡著,而且這趟回籠覺一直睡到了小半晌,半次也沒有醒過。
徐仁卿無奈的撐著下巴,自打被劫那事完起,自己這藥鋪子總是零零散散的來些沒見過的姑娘看病。
他隔著帕子摸上又一個姑娘的手腕,合上眼沉聲道:“姑娘,你有病。”
常人聽了都要臉色煞白急忙詢問自己得的什么病,這姑娘截然相反,媚起眼睛笑道:“醫師,我好害怕。”
徐仁卿冷漠的收手,順帶將帕子塞到放垃圾的地方,淡然道:“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蟬蛹一錢,煎入隔年雪,這方子免費,姑娘請自便。”
“公子只管開方不管拿藥的?”
“恩。”
徐仁卿方甩個臭臉打發走人,手腳一頓,發覺樓梯處故意輕悄悄的腳步聲突然笑了。佯裝不知道,任由她躲在上面偷窺。
藥鋪里靜了許久,徐仁卿走樓梯前撐著扶手向上夠了眼,原來人早就躲回去。
他嘆口氣,捋下衣擺緩緩走上去,步于走廊處問道:“阿九,醒了?”
推開門,床上身影同他早上離開時分毫不差。
怎么?只一夜功夫,自己什么都沒做,她便由老虎成了貓兒,又由貓成了老鼠了?
真是哭笑不得。
徐仁卿坐到床沿,回身將人籠在身子下,朝那對顯然就是裝睡,還微微顫動的睫毛吹了口涼氣。
“再不起,你的仁卿就被別的姑娘生吞活剝了。”
九木佯裝初醒緩緩睜開眼,朝里骨碌一圈繞過他坐起,支吾道:“生吞活剝?”
徐仁卿騰出手擦下她臉頰上掛著的一根睫毛,目不轉睛的說道:“快起床,那日定的衣衫到了,試試。”
“什么衣裳?”
“你兇了人家掌柜,還要為夫的替你賠不是,結果竟然都不記得。”
九木一拍手,連忙解釋道:“最近事情太多,腦子不夠用了。”
徐仁卿心里一顫,臉色也不如來時那么好看,暗啞的說道:“以后再有什么事,記得同我商量,即便再急,也要告訴我一聲。”
他朝著九木有神的眼睛看了看,如果這次他當回事,她也不會犯什么糊涂了。
九木拍下他肩膀,覺得他那份擔憂是沒錯的,便眨眨眼睛道:“沒問題,再不會稀里糊涂的消失了。”
說罷,她興沖沖的跳下床道:“仁卿說試新衣裳,衣裳呢?”
徐仁卿按住她出了門,回來時端著禮盒放到桌子上道:“我還沒看,等著阿九一起呢。”
打開盒子先入眼的便是他挑的碧色料子做成的,探手向下翻,由層層疊疊的料子里出現一套暗青色的衣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