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卿又磕了下她的腦門,語氣由方才的咬牙切齒驟然轉為溫聲軟語,“說你呢,不理我?”
“恩?”
他再磕了下,抬手蹭蹭她的臉蛋。視線之下都是懷里人垂著的漆黑睫毛不斷眨著,眨得他心里有些不安。
“徐仁卿,你說話不算話。”
“阿九,這事我不想再提了,就這么過去了好嗎?我們現在就去馬市,我答應你再選中的一定買下來。”
九木嘆口氣,知道這事沒商量,只得不情愿的點點頭。
拿人手軟,這四字她是當真明白了。
徐仁卿淺聲哄道:“乖。”而后拉著她的手又走進主街處。
此時他手心里握緊的拳頭讓他以為是在生自己的氣,實際上九木心里暗暗發誓,在還債成武神之后一定要加上一條:我要富甲一方。
由于心情不怎么好,馬是徐仁卿給她挑的,溫順,乖巧,跑起來穩穩當當絕不會有閃失。
九木略表同意的點點頭,連三分高興都懶得裝。
徐仁卿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臟受不了,只得馬上帶人趕去草原,想著她的氣,跑一跑便可以煙消云散了。
誰成想他預定好的客棧旁正巧被一些尊貴之人包下,就連草原也有官兵看守,九木若是想跑,得繞開圈子往遠處去才行。
好在九木沒拿這往心里去,見了草原確實高興了幾分,也不再甩起個臭臉給徐仁卿看。
她孤身騎馬出去,老老實實的繞開官兵去遠處的草原跑上幾步。
草原的風刮著她的臉,有些疼,但十分暢快,枯草與新草化絲般蕩在這風里,細細莎莎的傳出泥土與草汁的香氣。
九木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坡山停下來,捧著嘴喊了聲,渾身熱騰騰的,氣也順平了。
這兒的白天長些,夕陽西下時她已經騎馬踏青跑了幾遭,想著汗出的多,待日落后氣溫驟降時吹上該不會太好受,便慢吞吞的走回客棧。
但這天晚上,九木與徐仁卿分了房。
夜里不管徐仁卿怎么咳,她也安然不動,雖然心里不怎么生他的氣了,可還是決議要壓壓他的氣焰。
夜半時九木睡的沉,徐仁卿趿著鞋子悄悄來她屋里時全然沒有反應。她只是感覺到背后突然溫吞吞的很舒服,寒夜里又向著暖源湊近許多。
第二天醒來時卻發現身后沒人,以為是誰糊涂了產生的錯覺。她收拾好以后緩緩下樓,瞧見徐仁卿正站在下面與人交談便停住腳步。
“我見公子是由夫人屋里出來的,是不是要退了另一間呢?”
“正是來說這事的,退肯定要退,只是煩請掌柜找個由頭。“
“由頭?啊,我知道了,類似房間有人定了是吧?包在我身上吧。”
“咳咳。”九木清咳兩聲打斷他們的談話,徐仁卿見了人里面軟下嗓音道:“阿九不再多睡會?時間還早。”
“睡什么睡?再睡掌柜就要收房了。”她跳下樓梯對著掌柜挑了下眉,不帶好氣的問道:“是不是,老板?”
老板五大三粗的漢子竟被她迷著的眼神引的起了雞皮疙瘩,連忙點點頭。看著她正眼都沒瞧徐仁卿一眼,心里也了解個大概。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后才對徐仁卿說道:“夫妻吵架把我這店砸了的不少,公子這房間還退嗎?”
“你只管退,這個家我做主。”
老板撓撓頭,尷尬的咧嘴笑了兩聲便鉆進廚房里。
九木想追著日升去瞧瞧,又騎上馬一溜煙跑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