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木被宮女攙扶換乘便捷小轎,就這么堂而皇之的來到大家面前。
王后有些愕然,這樣的賀川猝不及防的出現,不,她已經最好了準備,可還是感到吃驚。
“就在這?”九木撇下嘴,掃了眼諸多側眼打量她的宮中嬌花,挑起眉毛說道:“怎么,諸位還有心情看個瘸子?好雅興。”
見了王后不行禮,已經被她們列為流言中的第二條:這是個粗魯的鄉野姑娘。
怎奈此時的賀川又是身姿挺拔,似有似無的露著的橫肩已經修養好,那些淤青不知是不是由于施粉的緣故完全不見蹤影。
卻不是個粗魯丫頭該有的樣貌。
王后不斷的在腦子里尋找,眼神也漸漸改為粘在賀川身上。
我到底哪不如她?平日里自詡脖頸修長線條柔美的她,再看看椅子上坐著的姑娘又覺得少了些許肩頸處那份硬朗。
即便逸君山畫卷上的鶴川夫人青衣布衫及其簡單,為了追求真,賀川雖沒著粗布衣裳,卻是一襲潤白色的麻衣。
絲絲縷縷交盤的烏發在光線之下閃著銀光,這是年輕有活力的象征。
王后年紀輕輕從未生育,她也驚訝于自己竟然會覺得別人那才是年輕美貌。
賀川夫人明明說已誕育一子,還能如此勾得人心魄。
王后此時抿緊了雙唇,擔憂之意更甚。
“容王,讓畫師快點畫,這么多人盯著,我害怕。”
王后恍然驚醒時才發覺自己看她看的出神,連容王到來都未盡禮儀,連忙蹲下身去行禮。
容王未見王后深情,笑著回賀川的話:“賀川別急,累了我們就停下休息,這種畫畫幾日都不足為奇。”
驢唇不對馬嘴。
九木坐在那,覺得自己身上被人看出無數個洞,她越兇著想嚇走她們,她們遍湊的越近。
眼神像打量個出籠的野獸。
畫師站在案桌邊對著九木比來比去,還沒畫幾筆就聽見有個男子慵懶的聲音傳來:“姑娘該吃藥了。”
容王打斷畫師,親自扶了賀川去屏風之后坐下,“醫師,賀川這腿傷還需再養多長時間?”
徐仁卿垂下頭,沒撇他一眼。
容王當是醫師手段高明才心高氣傲,不愿與他計較,只要能醫好賀川的腿,忍兩分輕視又何妨。
索性繼續追問道:“或許,一月?”
“傷筋動骨,比不得皮外傷,再有幾月也就痊愈了。”徐仁卿端出湯藥,轉身對著容王抬起幾分調子說道:“容王在此怕是不便,外頭大小幾十雙眼睛已經要將姑娘吃干抹凈,王上再呆在這兒怕是連賀川的骨頭都保不住。”
說罷,徐仁卿蹲下身子又抬眉撇眼站著不動的容王催促道:“我要為姑娘檢查腿傷了。”
“恩,那本王在外面等著。賀川,有什么事就喚我。”
他邁出屏風時果然注意到宮中諸多瞧熱鬧的女人視線盡在屏風處。
“王后今日好雅興。”
容王對自己忽略王后這事后知后覺,邁著輕盈步子靠近她,親切的握著那雙出滿虛汗的手。
“妾身耳聞賀川夫人勇救王上之事,覺得那日瞧的不過癮,今日才來再觀夫人美顏,當真是天資絕色。”
這話酸到骨頭里,容王只得擺擺手說道:“宮中之人美的各有千秋,百花齊放才是春日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