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江可能以為自己是愣著不動的,但臉已經不由自主的慢慢向她靠攏過去,直到已經貼近涼絲絲的鼻尖時他才反應來,一下將她的臉撇到一邊。
她一定是妖女,差點就受了她的蠱惑。
九木的臉扎在垂下的紅色袖子里,眼里濕潤半含著淚,可露出來的嘴角還是挑釁似得抓著邵逸江的心。
他能感覺身體里一股子洪流,極力的迫使他進行下一步。吞咽的動作已經表明,他腦袋里雖然塞進個其他人的想法,但身體很誠實,還是徐仁卿的。
邵逸江向后稍退幾步轉過身,捂著嘴急步走出去。
“怎么可能。”
身影在屋子里連連走上兩圈都沒有想明白,他并不認識這個女子,但潛意識里時不時出來企圖占領他神經的思想,是對她頗為熟悉的。
尤其,尤其是。
頻頻亂節奏的腳突然止住,他的手指觸上下唇劃上一下,猝然皺起眉頭。
尤其是那對唇。
啪!他一手拍在桌子上,腦袋里昏昏沉沉的欲望霎那間融進手心滾燙的痛感里。
真是討厭這種被人控制心情的感覺,讓人很不爽。
“來人。”邵逸江五指探進黑發里,對著走近的小妖說:“看著她,只許給她水喝,絕不能放人。”
不信了,還玩不過一個會蠱惑人心的妖。他松懈下來后徑直倒在床上,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壓制躁動不安的內心中。
他只記得來這兒是為了偷離城主的印,有了它這座鬼城就歸他所有,絕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半途而廢。
透進眼皮明晃晃的光照醒了邵逸江,揉揉腦袋后感覺有絲寒意,裹緊衣服想出去看看。
原來那些光是雪。
“鬼城的天氣真是全由城主的性子來,高興了就晴空萬里,不高興就下雨下雪。”他冷笑一聲,突然全身被冷氣逼的皮膚發緊,連忙關上門。
鵝毛大雪在外頭紛飛,太冷。
外面的一個小鬼踩著雪嘎吱嘎吱作響,拍拍門,“邵內官,城主叫您過去。”
“知道了。”
邵逸江看著不知從何而來的白狐領披風果斷的罩在身上,是暖和了些。
但一出門,赤寒的風就吹透了他的身子骨,只能縮著頭趕忙去拜見離城主。
前人踏雪而來時離城主正圍著火爐烤手。抬頭看他一眼,笑瞇瞇的拍拍身邊的位置,“坐。”
他一屁股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冰涼的椅面激得他渾身一顫,更冷了。
離城主笑了聲,眼神開始變得尖銳,“上次你說你知道現在容王李勝在意的人,住也住了這么長時間了,說說唄。”
她把一個容國宮中內官挪到鬼城里,還親自上陣給他塞個魂魄,閑是一條,還有無非就是想著能從他嘴里順利套些話來。雖然這些話好問,可鬼城許久沒來過新人,尤其是凡人。
誰成想,隨便撈來的魂魄竟然也是個不好惹的,只跟她說容王有在意的人,后半句怎么也哄不出來。
她撥弄著手腕上的鐲子,動作開始被邵逸江的沉默搞的有些僵硬。
“你就別賣關子了,想要什么直說。”
邵逸江拽好披風,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想要在鬼城與人間隨意出入。”
“這個好辦,入口你也知道。”
“我說的不是被人帶進來,我想要自己隨意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