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著邵逸江的最后一根弦斷了,不管是鶴川還是賀川,沒人能接受他那樣的愛,游蕩在外的惡魂不僅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的野心勃勃。屬于李逸的視線逐漸暗淡,由金釵向外飄出類似蠟燭熄滅般的微弱黑煙,在金釵泛著光的釵柄上消失不見。
九木小心的蹲下去,拔出那道金釵。果然如同離城主所說,下面的傷痕完好無損,釵上一點血也沒有。她跪在地上,手背覆上額頭才發現自己出了大堆的汗,不知是不是害怕一失手讓徐仁卿死的冤。
但好在這事算是完了。
快天亮的時候徐仁卿動動手指,觸摸到九木的手心后瞬間睜開了眼睛,他蹭的一聲撐起身子,吃驚的看著九木熟睡的模樣。只有徐仁卿在身邊時她才會放松警惕,但她睡的不好,臉上大汗淋漓。
“阿九。。。”
他終于回來了!
徐仁卿輕輕摸下九木的臉,俯身吻了她的額頭遲遲不肯倒下去,一直仔仔細細的打量她。
離城主給他身體里塞進的魂魄,法子很特別,照著無法沖破的力量,應該是鎖在地獄府里那些歪門邪道。她怎么會有那些東西。。。
徐仁卿緊張的呼吸著,根本顧不上管離城主這事,總之他回來了,算是九木救了他一命。就這么盯著她盯到外面的宮女已經開始灑掃了,他知道醫師已經離開他不應該再出現,所以戀戀不舍的離開。
九木做噩夢一直做到容王來也沒有醒。
她自以為亂世鬼壇再恐怖也恐怖不到哪去,但是她錯了,這幾日的夢魘,掉進井里溺水是一方面,去亂世鬼壇才是真的占她痛苦的大多數。九木知道冤死枉死的人太多了,可她不知道這些人的不甘心堆積到一個地方是多么壓抑。
亂世鬼壇里深不見底,通紅的巖漿不斷灼燒孤魂,讓他們為了活命互相啃食吞噬。能由亂世鬼壇出現成為鬼主鬼王的人太厲害。。。
這一事了解后,徐仁卿心里有愧,那些時日里對九木所做的事堪稱禽獸不如,所以每每晚上照常瞧瞧來看她的時候總是端著多一倍的點心。
九木問過他哪來的,他只說廚房地偏又沒人用,偷偷做的。
“這事不怪你。”已經過去七八天了,九木看他慫成軟蛋的模樣有點好笑“是我沒保護好你,所以才讓旁人迷了你的心智。”
徐仁卿將頭側放在她膝頭,眼神委屈的要命,“阿九,真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這已經是第幾百遍對不起了,聽的她耳朵都起繭子了。
九木騰出能動的手拍拍他的臉,“好了好了,日后彌補回來就好了。”
“嗯。”徐仁卿滿腹心事說不出,將她欲收回的手重新拽來吻了兩下,“阿九,你,你這幾天都睡不好是因為我的事嗎?”
“不是。”她面露難堪,無奈的搖搖頭“做噩夢而已。”
“什么噩夢,給仁卿將來,我給你解夢。”他爬起來夠著九木的下巴親上去“解開了就好了。”
“倒也沒什么,就是總夢見自己掉進水里快淹死,很難受。”
他忽然止住臉上的擔憂,勾起嘴角說:“阿九最想要什么?”
“啊?想要什么?”九木被問的有點懵,“沒什么想要的。”
徐仁卿不信似的搖搖頭,“好好想想,興許掉進水里就是掉進你想要的那些東西里呢,怎么可能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