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講明,總之趕緊離開。”離城主跟著她一同站起來,扭著腰走到她身邊上下嗅了一遍以確保自己沒有猜錯,“盡快離開就是了,沒壞處。”
“你不說我也會馬上動身走的。”
屋里的人緊盯著九木離開的身影,那道背影她從小看過無數遍。她扶住頭,一想起這種事來救頭疼的要命。
九木已經完全掌握了進出這座鬼城的法子,再不是從什么房梁的圓鏡里鉆來鉆去,而是手中黑痣帶著她來回穿梭。
前些日子在床上躺著怎么也想不到黑痣來歷。。。與白燁的印對在一起看這二者只是顏色有出入,但黑痣明擺著比白燁好用很多。
她推測了一下,白燁似乎只想保護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得操縱傷人。黑痣的脾性還沒有摸清,在她手心里蟄伏許久最近才顯力,大概是跟鬼城有聯系。
離開北容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宮女今日好奇,為什么賀川夫人招呼她備好茶點,主動派她去請容王來閑談,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兒啊!
容王自然也沒有料到,抓緊時間趕走了一直在他耳邊磨叨的張呈。張呈勸阻容王對賀川不要過度關心,那不過是外鄉人之妻,還生有一子。這種事傳開來,有辱王室門風。
逸君山佳話傳的再好聽,那也是在鶴川未婚未嫁之前,現下的賀川不同鶴川,再怎么說也是笑談不是佳話啊!
“你不要再說了,賀川受傷,我沒心納她入宮,只是暫。。。”
“王上這話您說了幾個月之久。”張呈站定,深深躬下身子,似抱著赴死的心開口道:“這幾個月內賀川舊傷添新傷,難免有人嫉妒陷害。那日事已查明,弓被人做了手腳。”
見容王聽后頓住身子,即將邁出的那一步也遲遲未下,張呈繼續說道:“前朝流言蜚語不足論,可賀川孤身一人存于宮中,面對身世顯赫地位極高之人即便有心和氣也無力抗衡暗道中的險招。容王若真心對待賀川。。。那。。。”
“那什么?”容王面色煞白的回頭,幾乎是瞪著張呈的。
因為他說的話不無道理。可這卻勾起了他自己的無力與自卑感。
“不如將她盡早遣送回潯。”
容王攥緊拳頭,脖頸處的青筋暴起,就連臉色也因為氣惱憋的通紅。“張呈,本王繼位不到半年,宮里宮外流言不止,說本王貪戀美色,說本王對一介草民過度寬容。”他轉過身來,順手抓起了身旁的瓷瓶,“張呈!”隨著一聲怒吼,瓷瓶被扔到地上摔的粉碎。
“呼,你陪本王多年!大家怎么形容本王的你心知肚明,本王身子為何虛弱你也無不知曉。流言?本王連碰都沒碰賀川一根手指!是,本王是心儀她想納入宮中,她有本王沒有的一切!令人稱贊的馬術,隨手就來的好功夫,騎馬射箭舞刀弄槍她什么不行!
你現在告訴我,她在宮中無力反抗是因為沒有寬厚的家底,高位父母阿伯的支持!不就是在罵本王羽翼不滿,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住嗎!”
他劇烈的咳嗽,氣血上腦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胸膛也是不斷不斷的起伏,里面的心臟似乎要跳出心窩來。讓人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脆弱不堪,明明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強勢有力,卻被禁錮在這副虛弱不堪的身體內。
憤怒,不甘。不是在氣張呈,是在氣自己。
地上跪著的身影伏下頭去,“臣,正是此意。”
內官瞪大了眼睛,心里狂罵張呈這個人仗著與容王親近就口無遮攔,今日他再多說,滿屋的人都得跟著他掉腦袋!
“張,張大人,您莫不是生病了?”內官顫顫巍巍的提醒他,沒想到張呈突然跪著直起身子,眼中死綽滿淚水,道:“王上,正是因為臣深知王上一路走來不易,才至今日言語沖撞,若王上念數十年陪讀之情,就罰臣仗刑吧。”
“罰。”容王手心貼在心口處,聲音小的出奇,“罰。”
他咬著牙,還是沖上去往嫦館的路。
九木等候容王多時,見人一進門就氣勢沖沖,好像一條打架慘敗的狗,是逃到她這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