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堂長袖一揮,道:“行啦,去見過你娘吧。”
余蛟道:“嗯,娘她老人家還好吧。孩兒記掛臘八之帖的事,故還沒來得及見娘。”
余正堂道:“你娘已臥床月余,想來她只是因思子之心太甚而寢食不安罷了,并無大礙。快去見見你娘,陪他多聊會兒。哎,普天之下能治母親病的,莫過于親生兒子。”
余蛟聞言,急奔母親臥房。
傍晚,義云軒內。
余正堂父子邊酌邊談。
這是余府的客廳。迎門墻壁上是一幀八尺橫幅,上書李白古風《俠客行》,字跡飛揚跳脫,于酣暢淋漓之中更見豁達。乃為余正堂手錄,足見其為人的豪俠之氣。
紫檀木八仙桌上,擺著四碟小菜,均是余蛟愛吃食物。
余正堂是性情中人,即使對自己的兒子,也是七分視為友,三分視為子,故相處融洽,無話不談。
余蛟道:“爹爹,我已見過那臘八之帖,瞧那字跡,確與爹爹很是相似。”
余正堂呷了一口陳雕,道:“哎,想來散貼之人城府極深,估計籌劃已久,如此才最難應付,明日午時,或許能瞧出些端倪。”
余蛟不解,問道:“爹爹一生行俠仗義,四海之內皆是朋友,從未聽說有什么仇家呀。”
余正堂長嘆一口氣,緩緩道:“為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以理推之,為父確無仇家,那么絕無遭人陷害之理。可人心難測,多有意外之事發生也未可知。”
余蛟沉吟良久,遂道:“撇開陷害二字,散貼之人還有什么別的圖謀嗎?”
那余正堂眼睛一亮,將送到嘴邊的酒杯復置于桌上,急道:“快講下去。”
余蛟道:“孩兒想,散貼之人也許無意加害爹爹,只是為達到自己的目的,利用爹爹在江湖上的名聲罷了。換做別人出面召集武林同道集會,未必有人肯捧場;而爹爹有金面之稱,方有如此一呼百應的作用。”
余正堂拍案而起,朗聲道:“不錯,此人是奔著龍鳳雙珠來的!”
余正堂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少頃落座,低聲道:“起初為父只想,拿龍鳳雙珠做由頭,是為了吊別人的胃口,大家同來開封,為父拿不出此物,須要為父難堪,更有蒙騙江湖朋友之嫌。如此看來,那散貼之人便是想奪珠之人。此舉意在攪亂武林,以便查出龍鳳雙珠的線索,從而渾水摸魚。”
余蛟道:“這樣推斷,種種疑問就可以解釋開了。”
余正堂沉默片刻,又道:“可那龍鳳雙珠,乃是武林之中黑白兩道人人垂涎之物,尋查此人怕是大海撈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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