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昊念念不忘的還是順風耳焦天通。
二人一前一后,疾走如飛,不一刻來到一個小巷口。
余蛟道:“便是這里么?”
東方昊點點頭。
原來東方昊那日尋找焦天通,因未備足銀兩,焦天通便不肯將他身世悉數以告。只說他本名叫西門落停,其父乃是西門西風。
待他體內之毒得除后,將此事原委對余蛟說了,余蛟籌到了銀子說先給他借用。左右尋不著焦天通的蹤影,二人便帶足了銀兩,復來故地,一碰運氣。此刻已近子夜,除了沒有焦天通的人影以外,其余一切悉如往昔。
路旁兩三處挑擔賣餛飩的,都爭著叫二人過去吃宵夜,鍋里沸騰的老湯冒著熱氣,散出誘人的香味。
余蛟走過去,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遞給攤主,那是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
那老頭卻將銀子推了回來,苦笑道:“這銀子小老兒怎找的開?公子爺但吃無妨。”
余蛟道:“銀子全歸你,我也不吃餛飩。”
老頭圓睜了眼睛,一臉疑惑。
西首的老婆婆聞言忙湊了過來,道:“公子爺是要打聽一個人么?”
余蛟眼睛一亮,道:“你怎么知道?”
老婆婆卻不言語,兩眼直勾勾盯著余蛟手中的銀子。
余蛟知她心意,遂又摸出一錠銀子,分送二人,這次連老頭都沒拒絕。
那老婆婆收起銀子,這才道:“昨天夜里也有一個人送我一錠銀子,只為打聽一個人。”
東方昊聞言走過來,道:“此人怎生模樣?”
老婆婆看了余蛟一眼,得到許諾后才道:“五十多歲年紀,身材便如你這般高,兇霸霸的佩著長劍,聽口音不是本地人。”
東方昊又道:“長著絡腮胡子么?”
老婆婆道:“嗯,公子識得他么?”
東方昊道:“唔,他向你打聽誰?”
老婆婆想了想,道:“說有一個駝背的算命老頭,在這里擺攤子,問我他在哪里住。”
果然是尋找焦天通的,東方昊暗道。
復問:“那么你知道這個駝背老頭在哪兒么?”
賣餛飩的老頭定是拿了銀子感到不安,好不容易插上口,忙道:“我們這些賣餛飩的都是白天睡覺,晚上出攤,那算命的卻只白天在這里,本來我們也難以知情。只是這小巷子所有做小生意的都互相熟悉,那駝背老頭是陌生人,所以格外顯眼。他確在這里擺了兩三天卦攤,現在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
老頭說話時,東方昊一直盯著那老婆婆的臉。
那張臉上的表情有點言不由衷。
也許是猶豫不定。
東方昊沉吟片刻,忽道:“昨天夜里來的那人還交代了一些話!”
老婆婆:“嗯,……”
東方昊趁熱打鐵,續道:“他說你若見到駝背人,便去告訴他,他還會賞你銀子,是不是?”
老婆婆睜大了皺巴巴的眼睛,道:“你……”
東方昊微微一笑,又道:“我也賞你銀子。”
老婆婆道:“欺騙老婆子有罪,公子。”
“他在什么地方等你?”
東方昊微笑著摸出一錠銀子,足有五兩。
老婆婆枯樹皮似的手抓過銀子,得意地瞇起眼睛,神秘道:“他住在相國寺后身的四顆槐,公子敢去么?”
余蛟一驚,道:“你說四顆槐?!”
老婆婆道:“老婆子拿了銀子,自然不會騙你。”
東方昊皺了皺眉,轉身就走。
夜空清洌洌的,但沒有風。
月亮似圓未圓,已經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