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鈞聽到我的分享后表情變得有些凝重,從他的表情里我解讀到了關心,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是人與人之間一旦有了交集,就會從內心生發出一些關注和關心。
“雖然我很想勸你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不過我又覺得你用繩子勒自己的手似乎已經把傷害自己的方式減到了最低”他認真說道。
“是的,這是我想到的唯一能夠既減壓又傷害性不那么大的方式,畢竟我還不算老,還想多看看這個世界,沒有必要急著去赴死,就像你說的,人總是要死的何必那么著急”我笑著說道。
他點點頭,說:“也是,沒有必要急著赴死。”
談到死亡這個問題,我們倆都沉默了下來——這是個沉重但又無法回避的事實。在與劉成鈞的接觸中我發現,他是一個既敏感又細心的人,所以才能捕捉到別人心理的微妙變化。事實上我也是這樣的人,我就是那種特別敏感的人,不僅對自己敏感,對別人也很敏感。相比較之下我的父母他們對人內心深層次需求的敏感性要比我低很多,但他們對關系的敏感性卻遠勝于我,所以他們的社會適應性比我好,而個人的深度覺察能力就比較遲鈍。
我媽媽常常感嘆,她覺得我就是一個被捧著長大的孩子,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她一直搞不明白我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困擾和苦惱,如果是她自己生在這樣的家庭,有這樣負責任的父母,那感覺就是掉進蜜缸里了,每天都會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不過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即便是父母和孩子,也會存在很大的差異,雖然他們給了我生命,但我從來不認為我是他們生命的延續,如果我和媽媽講這些觀點,她一定是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的,所以我知道媽媽一直覺得我這個人很冷血,是一個冷酷的孩子,完全沒有繼承到她和爸爸的優良基因,我可能是一個和他們完全不同的變異品種吧,我正想著自己的事情,劉成鈞問我。
“月月,你不喜歡跟外界有任何關系,是因為怕麻煩嗎?”
“是的,感覺和很多人講話都好費勁,無論講多少遍都不懂,次數多了我就沒有耐心了,我也很怕自己發脾氣”我說。
“和每個人都是這樣嗎?”他問道。
“差不多吧,我能交流的朋友沒幾個,我又不擅長也不喜歡聊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所以就干脆不講話了”我說。
“你這讓我想起屈原眾人皆醉我獨醒了”他聽我說完,哈哈笑道。
“也不是,就是覺得很麻煩”我說。
“我曾經看到過這么一句話——冷漠是懦弱的總和。好像是一個心理學家說的,我覺得挺有道理,有沒有可能我們表現出來的冷漠其實是因為我們之前在關系中不斷體驗到挫敗感,所以對參與關系有一種深層的恐懼,當這種恐懼感不斷加強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就是冷漠呢?”他思考了一下,說出了這么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