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那小將凄美一笑,恨恨地看著沙摩柯道:“你不認得我,我卻時時都記掛著你!我家上至爺奶爹娘,下至家仆丫鬟,以及宗族親眷,凡一百三十二口亡魂都記掛著你呢!”
沙摩柯掙扎著疑惑道:“我卻不記得曾經與你有仇?”
那小將冷笑道:“我乃零陽人,名叫杜路!三年前,你父親起兵作亂,攻下零陽,大肆屠殺劫掠,這件事你不會忘了嗎?你父親雖然死了,但父債子償,我今殺你,有何不可?”
沙摩柯聞言,這才解開疑惑,看了看刺透自己前胸的爛銀槍,再看看眼前清秀的小將,嘆息了一下,恨恨地道:“想不到當日父親竟留下了你這個余孽!可惜,可惜!你的仇是找我報了,我的仇卻是永遠也報不了了!”說完,沙摩柯再也支撐不住,落馬氣絕而死。
那名叫杜路的小將殺了沙摩柯,復又抬手一槍,刺死正在一旁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的鞏志,隨后轉頭看向劉寧。
劉寧被看得心驚膽戰,禁不住問道:“沙摩柯與你有仇,你殺他我能理解,可你為何又殺鞏太守?”
杜路冷笑道:“鞏志當年殺害金旋,賣主求榮,近日又驅趕老弱守城,殘戮百姓,如何不該殺?”
劉寧氣急道:“他再不對,也是主公任命的武陵太守,我們怎可擅自殺他。”
杜路笑道:“如今荊州都被劉賢奪取,僅憑零陽一地,城小兵少,如何能擋?劉備遠在益州,關山阻隔,遠水難救近火,不如劉大哥隨我一起投效劉賢,他日封妻蔭子,不在話下。”
劉寧聞言,顫抖了一下,不敢相信地指著杜路道:“原來你竟存著這種心思?這是叛亂啊!”
杜路道:“今我已殺了鞏志、沙摩柯,便是不投劉賢,難道日后劉備還能饒得過我?況且劉賢大軍不日即到,僅憑零陽一地如何能擋?若不投降,我們怕是就沒有以后了。”
劉寧聞言,沉默了片刻,忽然看著杜路道:“賢弟,你我當日結拜之時,你曾說過,你有一個仇人,一個恩人,日后必要報仇、報恩。仇人是沙摩柯,莫非恩人就是劉賢?”
杜路點頭道:“不錯!當年零陽城被蠻兵攻破,就是劉賢領兵收復城池,并幫助百姓收斂親人遺骨,重建家園的。滿城百姓都視劉賢為大恩人,你想據城而守,抵御劉賢,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劉寧聽了杜路的話,又轉頭看看杜路麾下兵馬,見眾軍早已持兵在手,圍死了沙摩柯麾下的殘軍,復又戒備地看著自己。見此情景,劉寧知道倘若自己與杜路翻臉,自家打起來的話,最終只會被杜路和劉賢里應外合,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
這場戰,有杜路在,還沒開打其實就已經輸了。
思及此,劉寧長嘆一聲,道:“賢弟若是早說出真相,今日何至于此?你這是在逼為兄啊!”
杜路笑了笑,道:“我知道兄長乃忠義之士,必不肯輕易投降。當日你我結拜之時,曾說過今后要共同進退,相互扶持。今日我要投效劉賢,你跟不跟我一起?”
劉寧聞言,沉默片刻,嘆道:“罷了,天命如此,合該劉賢據有荊州。既然賢弟要投劉賢,為兄便也只得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