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聞言,點頭道:“張任乃川中名將,武藝韜略盡皆不凡,足可作為主將去奪取房陵。不過這一路山道難行,糧草轉運甚為艱難。士兵在攜帶隨身武器盔甲之外,每人僅能再背負三日之糧。就算用騾馬馱運,以每匹馬、騾運四石糧食而論,想要運送五千大軍的糧草需要二千匹騾馬。”
劉賢聞言,默算了一下:六百里山道,大軍日行三十里,需用二十天,再用十天攻城,一切順利的話,總計需三十天時間方能完成此次作戰。五千士兵行軍作戰一月需用糧五千石。而騾馬在每日只行走三十里的情況下可以大量增加其負重,馱運四石糧草并無問題。不過騾馬自己也要吃糧,就算沿路能夠割些干草、青草之類的草料,但長途負重行軍之下,騾馬每天也必須喂三四斤精糧方可。算起來,二千匹騾馬一個月也要吃掉二千石糧食,外加四千石草。
就算所有的草都在途中現割,人馬共計也需用精糧七千石。再加上轉運一部分帳篷等軍用物資,二千匹騾馬已經算是很緊張了。
當然,每日消耗糧食過后,騾馬的負重也會相應減少,越走到后來,其實消耗越少。
如今劉賢軍中馱馬、騾子、毛驢等牲口還算充足,撥出兩千匹騾馬并無問題。
只是現在雖已到了八月底,秋糧已經基本收獲完畢,軍中糧草充足。但再次北伐襄樊的準備工作卻尚未完成。根據探子回報,曹仁吸取了上次襄陽城差點被攻破的教訓,除了將騎步兵補充完畢之外,還圍著襄陽城又修建了兩座衛城。同時,曹仁還在唐白河口以及兩河口,漢水上游的老河口等地夾岸各修建了兩座塢堡,塢堡之中設置著大黃弩、蹶張弩等武器,能夠遮蔽江面,相互支援,防止劉賢的水軍進入上游去堵截北方來的援軍。此外,曹仁還奏請曹操,委派良吏在南陽屯田并訓練郡兵,以便能夠隨時增援襄樊。
如今曹軍襄陽水師覆滅之后雖然尚未重建,但各類城防設施卻已漸漸完備,再加上失去水師之后,防守襄陽、樊城的步騎兵都達到了一萬人,攻打的難度比之上一次高出了許多。
而劉賢這邊,騎兵尚未訓練完成,連弩也未制造出來,各項準備都還在緊鑼密鑼的進行中,此時不可能真的發動北伐,最多只能佯攻。就怕曹仁看破了劉賢的虛實,不被佯攻所迷惑,徑直出兵去救援房陵,到時候經過數百里跋涉的張任大軍恐怕不是曹仁對手。
佯攻牽制曹仁是可行之策,但具體能不能達成牽制的目的卻實在是不好說。
原本的歷史上孟達出兵從秭歸北攻房陵、上庸之所以能夠成功,除了士兵輕裝上陣,打了房陵太守蒯祺一個措手不及之外,關羽隨后大舉北伐,打得曹仁、呂常找不著北,無力增援房陵,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劉賢、龐統大致商議了一下,又招來張任、文布一起討論出兵細節,正商議間,忽聽江東探子來報:“孫權遣賀齊、陸遜剿滅豫章東部叛賊彭材、李玉、王海等人,二將到后,與賊數戰,大獲全勝,斬殺三賊及賊眾數千人,收得八千青壯,全部編入軍隊。孫權實力大增,復又回兵駐扎武昌,并遣人招誘皖城屯田軍民。靠近蘄春的屯田都尉謝奇約束不住部下,其部將孫子才、宋豪率領屯田軍民投奔孫權,謝奇無奈之下,只得放棄屯田,退回皖城去了。如今孫權在武昌、蘄春一帶駐兵二萬五千人,意圖不明。”
劉賢聞言大驚,嘆道:“賀齊、陸遜真良將也!數萬人的叛亂,不過月余便已平定。江東人才之盛,真是令人羨慕。可惜我荊襄人物,一半歸了劉備,三分歸了曹操,我僅得二分而已,思之實在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