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聽了楊松的話,頓時一愣,站起身來,在堂中踱了幾步,又看了看閻圃、楊松、李休等人,最后才沉吟道:“曹操如今坐擁中原,兵多將廣,人口眾多,又掌控著天子,擁有大義名分。若是曹操允許我們在中原傳教,那么歸附于他,自然對我們發展教派更為有利。”
楊松點頭道:“不錯!若要擋住曹操之兵,就必要引劉賢之兵進入漢中,到時候就算擊退了曹軍,主公又如何能保證劉賢不會轉而覬覦漢中之地?所以說,我軍若是連結劉賢,敗則漢中歸屬曹操,而主公不但將會喪失基業,同時我天師道也將面臨滅頂之災。而就算僥幸得勝,久后漢中仍舊將會被劉賢奪去。而劉賢奪了主公基業,心底必定擔心主公不滿,則主公最好的結局不過是被送往偏僻之地,了此余生,我天師道也將一蹶不振。”
張魯聞言,細思了一下,道:“你說的對,如今曹操大軍壓境,我軍除非能夠獨力擊退曹軍,否則一旦連結劉賢,則無論勝敗,漢中都不可保。而以我軍的實力,我實是沒有把握能夠單獨戰勝曹操。想當年,袁術、呂布、袁紹、劉表、韓遂、馬超等人無不是跨州連郡,擁兵數萬乃至數十萬以上,最后卻一個個地被曹操剪滅,憑我這點兵力,如何能是曹操的對手?既然如此,為了我教派能夠發揚光大,并且千秋萬世地傳承下去,我們最好是主動與曹操聯絡,舉郡投效,以換取我天師道能得天子和曹公承認為正統教派,并能在中原富庶之地自由傳道。”
軍司馬李休道:“歸附曹操,則我天師道能得天子承認為正統教派,這卻是歸附劉賢所不能比的。且曹公位高權重,主公舉郡投之,必能得享高爵。既然如此,我也贊同回絕劉賢,歸附曹操。”
楊松輕笑了一聲,道:“不止如此,我們還可先假意與劉賢連結,請他派兵進入漢中,到時候便將他這支兵馬賣給曹公,則我等在曹公面前,就又有了一件大功勞!”
此言一出,張魯、李休目光中頓時流露出意動的光芒,就聽閻圃咳了一聲,道:“主公不要忘了,劉賢要主公遣送質子,他才肯派兵前來的。”
張魯聞言一愣,旁邊楊松道:“這有何難?我們既然要賺劉賢之兵,幾位公子自然不能送去荊州。但主公之女年已及笄,何不將之與劉賢聯姻。”說著,楊松見張魯、閻圃等人都目露奇光地看著自己,楊松隨即話鋒一轉,道:“當然,主公之女自然也不能送去荊州,只需定下婚約,對劉賢說等戰勝曹軍之后,再行完婚。我想劉賢乃好色之徒,又一心想要擊退曹操,獨占漢中,聞聽主公將要嫁女,必定中計。”
閻圃忍不住道:“說劉賢想要獨占漢中,這自然不假。但說劉賢是好色之徒……,你從哪里得到這個消息的?”
楊松道:“劉賢如今有五位夫人,且除了孫夫人之外,其余幾位不是再嫁之女,就是蠻夷女子,劉賢如此饑不擇食,難道還不算好色之徒?”
閻圃忍不住笑道:“此言繆也!據我所知,你府中姬妾怕不有數十百人,劉賢才只五個,如何算的上好色?且孫夫人乃江東孫權之妹,樊夫人乃是桂陽大族樊家之女,祝融夫人乃南中滇王后裔,其余兩位夫人也是五溪蠻精夫之女,凡此婚姻,皆是政治聯姻,極大地穩固了劉賢的基業,擴張了劉賢的勢力,此乃雄主所為也,豈是好色之徒能比的?”
楊松聞言,心下大恨閻圃。
就聽閻圃轉頭對張魯道:“主公,如今歸附曹操的確對主公最為有利!但劉賢兵鋒銳利,又正當華年,且這幾年屢敗曹操、孫權,如今其實力雖然仍舊弱于曹操,但曹操畢竟年老,倘若……,天下之事尚未可知也!主公既然熄了爭雄天下之心,愿意專心發展教派,那么為長遠計,主公即便不與劉賢結好,也不該與之結怨。畢竟荊州、交州、南中之地幅員廣闊,生民數百萬,今后也該是我們的傳教之地啊!”
張魯聞言,不住點頭,嘆道:“先生此言,深得我心!不錯,我所傳之天師道乃是導人向善,豈可帶頭作此背信棄義之事?我們回絕劉賢可也,陷害其兵馬卻萬不可為,免得徒然結怨,得不償失!”
頓了頓,就聽張魯又道:“只是如今曹公之兵將要到達,我們若要歸附,須得盡快遣人去見曹公才行。你們以為,何人可以為使?”
閻圃道:“此人必須能夠代表主公,使曹公信而不疑。以我之見,非主公之弟張衛將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