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平淡地道:“心既已死,活著也是行尸走肉,何必醫治?罷了,你若不抓我,我可就自己走了。”
陸遜忍不住道:“你要去哪里?”
呂蒙笑道:“你是擔心我再去聯絡江東舊將?不會了!今日事敗,已是無力回天。我不會去江東,而是要去武昌,祭奠主公。”
陸遜訝道:“祭奠?子明何出此言?漢昌王一向仁德,應該是不會殺益陽候的。”
呂蒙嘆道:“你不了解主公!主公雖能禮賢下士,柔治江東,但實則性情孤傲剛烈。前時戰敗,屈身于劉賢之下,不過是為圖日后能夠重新奪回江東基業。如今壯志難酬,大業破滅,便是劉賢有心留主公性命,主公也必不能茍活。不是死于亂軍之中,便是自戕而亡。我此次西去,但為主公扶靈而哭,從此守墓,已盡君臣之義。”
陸遜聞言張了張嘴巴,最終卻沒有說出什么話來,當下只得沉默地看著呂蒙蕭索的背影漸漸往西方遠去。
過了許久,陸遜才悠悠地嘆了口氣,舉起酒杯,望著西方祝禱祭拜道:“一世雄主,走好!”
怔忡了許久,陸遜才率領麾下隨從轉道往魏延、馬超軍中走了一趟,見一眾江東軍雖經過一場大勝,但畢竟軍中好些江陵都被軟禁,因此都有些人心惶惶,軍心大為不穩。
當下陸遜只得建議馬超、魏延暫且退兵回壽春、合肥休整,以免勉力再戰之下,反被曹軍抓住破綻擊敗。
馬超、魏延也知道自己只是牽制,況且江淮之地此時的確連續爆發了動亂,的確不宜再向外征伐,于是二人也收兵回了壽春、合肥。
待大軍安然收回,陸遜這才又馬不停蹄地轉道各處,一路安撫了徐盛、丁奉、蔣欽、賀齊、朱桓、駱統、丁封等人之后,這才經歷陽,過牛渚,趕到了建鄴。
此時距離武昌之變已經過去了好幾日,呂介、胡濟率領水軍順江而下,一路震懾沿岸郡縣,最后到了建鄴,正好將領兵而來的朱治、朱才、程咨、陳表等人擋住。
而與此同時,孫皎戰敗被擒,孫權起事失敗,羞憤自殺的消息也傳到了江東,江東人人震驚,舉眾大嘩的同時,朱治等人這一支兵馬也瞬間失去了戰斗意志,大軍頓時做鳥獸散。朱治無奈之下,只得與眾將一起領著千余親信退到了故鄣縣城,準備倚仗城池,做困獸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