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兵平思、清淵、館陶的魏平、衛凱、裴秀等人手中僅有五千兵馬,分守三城,兵力更少,雖然強迫城中百姓上城協防,但仍舊擋不住魏延的猛烈進攻,破城是遲早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并州被田豫出奇兵一舉攻取的消息傳遍天下,頓時激起了地動山搖一般的震蕩。
并州原本是曹魏最后一個沒有戰爭的州,是曹魏的大后方,如今被奪,標志著曹魏再也沒有一塊安全的國土了。同時并州地近河東,雙方道路相通,目前李嚴、石苞領兵萬人南下攻打河東,河東太守杜恕既要在蒲坂與劉備軍對峙,又要應對李嚴的攻打,有些左支右絀,疲于奔命。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并州雖與冀州隔著太行山,但其間卻有幾道小徑可通,其中最重要的壺關也已經被田豫奪取,過了壺關,翻過太行山便是魏郡、趙郡。換言之,冀州軍的后背已經露給了漢軍,隨時都可能會面臨腹背受敵的結果。
更讓人難受的是,如今征召在魏軍之中助戰的匈奴、烏桓騎兵基本都是并州的,現在并州落入了漢軍之手,聽聞田豫已經分派鮮卑騎兵去攻擊匈奴、烏桓的駐地,倘若在冀州的匈奴、烏桓人聞知,必定會軍心不穩,多半會立刻抽身回救并州。
若是如此,則冀州局勢將會更加糜爛。
當下曹丕與賈詡、董昭、劉曄等人商議之后,認為匈奴兵和烏桓兵若是一心要走的話,自己強行留下必將激起變故,必須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才行,最終能留下最好,若還是不能留下便好言送之回并州,至少讓他們在并州與漢軍糾纏也能大大緩解河東地區的壓力。
討論了匈奴兵和烏桓兵的問題,曹丕復又嘆道:“原本還指望著能借鮮卑兵來助戰,一舉擊潰漢軍。不想劉賢居然如此心黑手狠,居然直接刺殺了鮮卑單于竇賓,反叫他糾集了一伙鮮卑兵南下。真是時也,命也!莫非朕真的做錯了什么,以致上天要降下如此多的災劫給朕的魏國。”
董昭道:“陛下何出此言?先武皇帝起兵之初,董卓霸凌關西,二袁雄峙南北,陶謙、劉表、呂布、孫堅等無不跨州連郡,稱霸一方,形勢比之如今更加復雜多變,武皇帝卻能憑借數千之眾,逐漸壯大,終有大魏基業。以此觀之,我大魏才是天命所歸。如今區區困境,不過是上天給我們魏國君臣的考驗罷了。我大魏眼下尚有精兵二十萬,能征慣戰的宿將百余人,戰船二百余艘,其余船只上千條,糧草可支一年。只要奮起力戰,勝敗尤未可知啊!”
賈詡則道:“如今丟了并州,鮮卑騎兵也請不來,我們短期內只怕是只能堅守而無力進取了。當此之時,唯有以拖待變。可授權河北各軍,不必與漢軍死戰,必要時候放棄中山、常山、巨鹿,退保魏郡。其余曹休、滿寵、徐邈、呂虔、州泰、王昶、徐宣等人也是一樣,能堅守城池就盡量堅守,不能堅守則棄城而走。”
曹丕聞言,嘆道:“中原局勢真的已經無可挽回了嗎?”
賈詡搖頭道:“除非劉賢暴斃身亡,否則短期內我軍實無取勝的希望,只能以拖待變!”
曹丕目中精光一閃,隨后道:“除此之外,就真的再無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