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賢聞言,轉頭看向旁邊隨行的御醫,道:“少府丞的病是你看的嗎?可是的確不能飲酒?”
那御醫聞言渾身發抖,點頭道:“是臣看的,的確是……,的確是不能飲酒。”
劉賢笑道:“那么你應該沒有生病吧!這杯酒你喝,如何?”
說著,劉賢將酒杯遞到了御醫面前。那御醫哆嗦著手接過酒杯,卻遲疑著實在沒有勇氣喝下去。劉賢見狀,喝道:“你怎么不喝啊?這酒可是你親自驗的,應該無毒才是,為何不敢喝啊?”
那御醫聞言,嘭地一聲跪伏在地,口中連聲喊道:“陛下恕罪,都是大中大夫和少府丞逼臣干的。酒中的毒不是臣下的呀!”
此言一出,劉賢身邊眾臣都震驚了,紛紛驚疑不定地看著劉賢和熊銘、熊望等人。
就見劉賢轉頭看向熊銘和熊望,道:“二位如今還怎么說?”
在劉賢的逼視之下,熊銘頓時輕嘆了一口氣,直起身來直視著劉賢道:“想不到如此隱秘的布置居然還是被陛下發現了。想必是那死去的劉巴留下了什么東西被陛下看到了,這才使陛下生了警惕之心吧!”
劉賢點頭道:“不錯,尚書令劉巴的確是留下了一份名單。而且朕回來之日,也驗過劉子初的尸體,證實他是中毒而亡。你可知道當時朕有多震驚!朕的尚書令,實際上的當朝宰輔,居然會死于宵小暗算,實是令人驚駭。”
熊銘道:“人被逼到絕境,要么束手待斃,要么奮起反抗。我便是后者!那劉巴為人太過精細,一直在暗中追查當日諸葛亮被送出武昌,到達江陵之事,居然還真順藤摸瓜,查到了我的頭上。我幾番設法與其講和,他卻都置之不理。為了自保,我不得不先下手為強,利用每日朝廷供應百官膳食之機會,以熊望身為少府丞,管著膳食的有利時機,在劉巴的飯食中下了毒。”
隨侍在劉賢身后的賴恭聞言,驚呼道:“你們真是喪心病狂!然則百官的膳食都要經過驗毒這一程序,為何銀針試毒,并無異樣?”
熊銘笑道:“并非天下所有毒素都能用銀針試出來的。賴太常這是少見多怪了!”
劉賢點了點頭,道:“神醫吳普驗過了劉子初的毒,認為此毒出自嶺南交趾等地,應該是一種蛙毒,不過具體是什么毒素卻至今未能弄明白。”說著,劉賢轉頭看向熊銘身旁的甘醴,道:“這種毒已經是你帶來的吧?”
甘醴點頭道:“不錯,南越的茫茫叢林之中毒物甚多,我等蠻民一向與之打交道,盡皆善于用毒。這次我用來毒殺劉巴的,的確是蛙毒。”
劉賢嘆了口氣,道:“士燮年事已高,恐怕命不久矣!朕以為他是愿意與朕善始善終的,不想他卻是等不及了,派你來下毒,是想在他死去之前,先看到朕亡故,以保他士家長長久久地在交趾做他的土皇帝嗎?”
甘醴沉默片刻,道:“我此來,不是奉了士王之命。”
劉賢笑了一下,道:“你莫非想說你是自己來的?你的部族遠在交趾,與朕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