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向前聽罷吃了一驚,難怪這個楊紅做事不同一般女子,原來是地委常委的千金。就又低聲問這個二奶奶是你爸爸什么人。
誰知道二奶奶眼神不濟,耳朵卻是極好,“她爸爸要是芝麻大的官,我就是芝麻人了。”楊紅斜了車向前一眼,車向前就不敢再問下去了。
這時候門外狗汪汪汪叫了起來。二奶奶探出頭去,問:“是金財送菜來了吧?”果真就走進一個六十多歲的黑臉漢子,兩只手上各舉了一個木托盤,里邊裝了好幾樣菜肴。
擺下了,才看清是芹菜土豆,肉絲茭瓜,水煮河魚,生醉河蟹。楊紅伸手抓了一只螃蟹腿,撕開了輕輕一吮,肉就吡吡流進了嘴里。
就讓車向前也嘗嘗。車向前不敢吃生蟹,只推說腥,說死不吃。二奶奶就罵那個黑臉漢子:“這個笨呀。人家車先生是城里人,哪兒吃得下這個?來個紅燒肉不就好了。”
黑臉漢子低頭讓二奶奶數落了一陣,半天才嚅嚅的回了一句:“那狗也沒說是城里人呀!”幾個人都被他說的笑起來。
楊紅輕車熟路地打開碗柜,取了碗和筷子就開始讓車向前吃飯。車向前一路上只啃了一個面包,到這時還真餓了。
顧不得客氣,就狼吞虎咽起來。一邊吃,一邊說多少年
(本章未完,請翻頁)
沒吃這么嫩的茭瓜了。黑臉漢子說這都是我老婆親自種的,沒農藥,沒化肥,當然嫩了。
二奶奶見漢子站著不走,就說:“托盤里的碗筷回頭我洗了給你送去,你不用等待了。哪兒有你這么看著客人吃飯的。人家車先生是城里人,以為我們鄉下人都這么沒禮貌呢!”
漢子把手在褲子上擦了擦,就走了。楊紅看著漢子出了門,就說:“二奶奶你這是欺負人。”
二奶奶便嘆氣:“我是恨他不成器。他哪兒能比上他姐姐一指頭呢。金家姑娘那個模樣,那個靈氣,全村沒有第二個,當年縣領導出面提媒她都不肯,卻讓你爸爸一個眼色就勾走了。”
楊紅聽到這兒推推車向前,說:“金家姑娘嫁了我爸爸幾年就死了。我爸爸后來又娶了我媽媽。”
二奶奶聽到這兒冷冷一笑:“祖宗祀堂里,你爸爸明媒正娶的夫人是金家姑娘,不是那個唱二人轉的。”
楊紅聽了就板起臉來:“二奶奶你別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我媽媽同意,別想我爸爸給你寄一分錢。”老太太聽到這兒癟了癟嘴,不再說話。
下午,楊紅領著他在村子里轉悠了半天,都是青山綠水,山野景致,讓他心曠神怡,覺得這里就是世外桃源。
車向前吃了晚飯,因為喝了點兒酒,眼皮漸漸沉澀起來。二奶奶收拾了廂房,他一個人進了屋子,躺下。
想問問楊紅晚上住哪間屋子,沒容想出個合適的問法,便一下子進入了夢鄉。起初睡得極沉,鼾聲如雷。
沒多久聽見房梁上嘎啦作響,以為是老鼠爬過,披衣起來查看,才發現窗外隱隱有紅光閃現。
那紅光帶了些青煙漸漸逼近,便有哭喊聲尖厲地響起,那聲音竟有幾分耳熟。他猛然意識到屋子里著了火,便鞋子一趿箭一般鉆進了堂屋。
堂屋被煙灌滿,伸手不見掌,卻聽見有人從他身邊跑過,又軟軟地跌倒在地,哭聲游絲散線一般低落了下去。
他順著聲音摸去,摸著了一只手。那手探著他的手,便伸出五指緊緊抓住,指甲幾欲掐進他的掌心。
他混亂中將他扛起來,跌跌撞撞筐到門外,自己卻一個趔趄,跌倒在地,背上的人就重重壓在了他身上。
他急忙大喊:“楊紅,楊紅。”才喊了兩聲,猛然驚醒過來,原來這是南柯一夢。
車向前坐起來,呆呆地把這個夢從頭想了一遍,尚是惶怵,胸口跳得猶如萬馬奔騰,臉上汗濕如潮。遭了這一驚嚇,困勁煙消云散。只好披衣起床走到窗邊,看外頭的景致。
夜是個晴朗的夜。月如銀盤,高掛中天,里面隱隱是山水田地的景致。樹枝被月色鋪天蓋地的浸潤著,很是是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