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生真傻逼。”他忽然開口說道:“上輩子武大郎投胎?這輩子個個愛大餅?”
“...”張梓琪咧了咧嘴:“有大餅總比沒得吃好。”
“教育的藝術就是傳銷?”陸喻笑了:“他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背包里只有讓人笑到胃疼的夢想和被裱起來的大餅。”
“誰不是吃大餅過來的?”張梓琪嘆了口氣:“你這么清醒的人,世界上找得到幾個?”
“我吃的大餅可比他們多多了。”陸喻看向窗外,陽光刺的人睜不開眼:“可墨水和紙總比鐵餅好吃,不是嗎?至少不會讓你瞬間被噎死。”
“我快被你說話噎死了。”張梓琪忽然說道:“你真的適合去寫人間失格那種類型。”
“我寫不出來,我要能寫出來我還在這坐著?鬧呢。”陸喻攤了攤手。
教室的門被推開了,程纓和黨子山站在外面,黨子山笑嘻嘻的看著斜視他的陸喻,說道:“陸老師,下課了,別講人生了。”
“是啊,我自己還沒活明白呢,憑啥讓他們先明白一點。”陸喻搖搖晃晃的從凳子上站起來。
“聽說你們下午要去小寨買東西吃晚飯?”黨子山賊瞇瞇的說道。
“你不會也想去?”陸喻有些訝異的看著他:“良哥放人了?不會吧,你離刑滿釋放之間還隔著一場考試,這時候你不適合“勇闖天涯’。”
黨子山的臉扭成了川字型:“我也想去。”
“你現在跟我們去“勇闖天涯”你會變成一個有小肚腩的大學生,而你留在這或許運氣好你就變成中傳的播音員了,以后我們全家老小坐電視機跟前看你播新聞。”陸喻隨手畫了一張大餅。
“我快練死了。”
“嚯,還有勁說話呢。”陸喻嘖嘖道:“農場主的鞭子還是不夠勁啊,種植園里怎么還有人能吐槽呢。”
樓道盡頭傳來李良渾厚的男中音,黨子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等我換個衣服,咱們走。”陸喻看向程纓,這個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女生,她雙手交叉在身前,似乎有那么些等待的意味,可臉上卻是毫無波瀾。
陸喻的衣服穿的很周正,襯衫,皮鞋,西褲,這都是考試的必備用品,這種衣服顯然不適合去小寨那種一片霓虹休閑至上的地代,那里是西安年輕人的牧場。
“好。”程纓略微一點頭,陸喻與她錯身而過,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陸喻總是喜歡記住一個人的氣味,他的鼻子很靈敏,每個人的氣味都是不一樣的,它編織著一個人的立體形象,程纓身畔的氣味很有些甜蜜的味道,可后調卻是異常冷冽,就像薰衣草長在了天山上。
“你等等我。”陸喻沒由來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好。”程纓略一遲疑,像是在思考這個傻子為什么一句話說兩遍,但還是點了點頭。
程纓目送著陸喻的背影消失在樓道一側,她轉過頭,看著陸喻剛坐著的那把椅子,陽光照在上面,天藍色也成了白色。
“這人,很奇怪啊。”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