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復習嗎?”陸喻笑著問道。
“復習不會餓?”程纓手里提著肯德基,臉上沒什么表情。
“我也想復習,走走走咱一起。”陸喻臉上充滿了對學習的向往。
程纓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難道這家伙轉性了?白天不是還說狗都不復習嗎?而且他的考試復習也沒用啊?
“走啊。”陸喻疑惑道:“我怎么感覺你不像是要回去復習的樣子?”
“我忽然有點累了。”程纓臉板的很平,很難讓人懷疑她是單純的不想復習。
“你要回去睡覺?”
程纓看著他微皺的眉頭,晚風帶起他的衣角,少年的眉目很清秀,似乎他在盡力找著什么理由。
“我想走走路,要不要一起?”她忽然有些緊張,幾乎沒過腦子問道。
“你要拎著肯德基走?”他看起來有點呆呆的。
即使程纓從來不說臟話,也忍不住在心里說一句我x。
看著少年疑惑的眼神,程纓在心里感嘆著,你說這人聰明吧,他確實驚才艷艷,你說這人傻吧,有些時候確實像個呆逼。
“我提著肯德基當負重減肥。”程纓皮笑肉不笑:“你走不走?”
“走。”
陸喻看著素白的少女,頭發在晚風中被掛到了嘴角,原本單薄的身影兩人走在一起就不顯得那么單薄,或許一個人對抗晚風叫孤獨,兩個人叫浪漫。
他們走在一起,就像街道上無比普通的情侶,可中間那條線鮮明的點出他們兩個的距離。
“陸喻,你會不會突然感嘆這個世界很魔幻”程纓忽然說道,少女的眼神忽然有些飄忽,她的眼中,高樓大廈與地平線一起模糊。
“這本來就是個魔幻現實主義的世界。”陸喻回答道:“人們居無定所,心靈漂泊無依。”
“怎么說?”少女的眼里忽然有些淺淺的哀傷。
“什么都有可能發生,哥斯拉襲擊大雁塔我都不會感到奇怪。”
“哥斯拉不會飛,怎么從東京來大雁塔?”
“說不定多吸幾年日本排放核廢料就會飛了。”
程纓呆呆的看著前方的路,她不明所以的強調著:“這個世界真的很魔幻。”
陸喻沉默了,他明白她在說什么。
一個播音生,學了一年半的播音,走到了播音生心中的圣地,中傳的終試,可考的卻不是播音,而是從沒學過一天的文編。
“我也覺得很魔幻。”陸喻嘆息著。
“我...”程纓咬著嘴唇,想說點什么,可又忍住了。
她絕對不允許自己露出脆弱。
孤獨不是一種脾性,是一種無奈。
她深吸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從陸喻身上,她總能找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相似點,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人,他就像連浮云都能點燃的日光,自己則像與沉船一起埋葬在海里的月。
他并沒有像別人說的那樣高傲,看不起人,反而總會鼓勵自己。人性最深刻的原則就是希望別人對自己加以賞識。可為什么,他在這里與他在其他人面前像兩個人。
她不明白。
他也不明白。
在這個魔幻現實主義年代,空氣中漂浮的不是灰塵而是c4,稍一風動便是滔天火海,他們在c4中沉默著,沉默的就像那些埋葬在海里的希望,永遠等待救贖,永遠緘默不語。
“有些冷了。”陸喻忽然說道。他往過靠了靠。
“是啊。有些冷了。”她也往過靠了靠。
孤獨的動物會被保護,孤獨的人只能互相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