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眨眨眼:“這里沒我熟悉的草藥,也沒有大夫啊。”
白姐姐面露惆悵之色,對這個呆愣愣的小姐妹無計可施:“扶他去左偏殿吧,那里沒人住,我再去問問大小姐怎么辦。”
小滿又哦了一聲,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接著兩女一左一右,扶著昏迷中的顧恪去了左偏殿,然后白姐姐離開找人。
沒多久,她就帶著一個十六七歲的紅衣少女走進了左偏殿。
這少女面如銀盤,杏眼桃腮,唇若櫻桃,云鬢高額,步幅頗大且疾,卻又不顯粗魯,反而有一種雍容大氣。
隨著高個白姐姐來到幾個破舊蒲團臨時拼湊的“地鋪”前,紅衣少女看著仰躺的顧恪一眼,微微頷首:“這個人確實是一起來的內侍……”
頓了頓,她皺起眉頭:“看來是山下出事了。”
紅衣少女在那里皺眉思索,良久才回過神來。
看著顧恪那黝黑卻明顯帶著稚氣的臉上流露出的痛苦神情,她心中一軟:罷了,救與不救于我也無甚分別。
蹲下窈窕纖細的身子,將右手放到顧恪胸前,她呼吸粗重起來。
下一刻,一層似霞霧又似焰火的淡緋色光焰從她右手冒出,一點點鉆進了顧恪胸前。
隨著緋紅光焰出現,數米內溫度陡然升高,將空氣中的陰冷霧氣一掃而空。
數息之后,紅衣少女猛地收手,緋紅光焰隨之消失。
她緩緩站起身來,轉身離開:“他若醒來,你們問清下面到底發生何事,再來稟報于我。”
“是,大小姐。”兩女齊齊躬身應到。
小滿年幼并未察覺,白姐姐卻留意到這位大小姐腳步略微有些不穩,不禁在心中再次嘆了口氣:本沒想過她會出手救治素未相識的小內侍,誰知……
她……該也覺出這里有異了吧?白姐姐腦中閃過這些念頭,口中卻已經說到:“小滿,去準備早飯,稀粥多放一點米,給這小內侍留一碗。”
小滿哦了一聲,立刻轉身,為自己最關心的早飯努力去了。
……
又累又餓又冷的顧恪昏迷后,仿佛掉進了一個無法擺脫的夢境中,迷迷糊糊間只覺身處一片濕冷濃厚的霧氣中,什么都看不到。
他就在這片霧氣中游蕩著,然后覺得身體越來越涼,卻想不起自己為何有如此感覺,依然繼續迷糊地游蕩著。
直到一刻,一團緋紅陡然在這片霧氣中炸開,帶著無邊熱浪將那陰冷潮濕的霧氣一掃而空。
這點模糊的意識散去前,他只有一個念頭:謝天謝地,終于不冷了。
而距離紅衣大小姐離去不過半盞茶工夫,顧恪就睜開了雙眼。
有點茫然地看著陰沉深黑的偏殿頂部,腦子一時間有點懵,好幾秒鐘后才感覺這里似乎不是自己昨晚倒下的大門外了。
“你醒了。”一個柔和清淡的女聲在旁邊響起。
顧恪扭頭看去,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這個女人正是那白姐姐。
她身穿青色窄袖短襖,及踝襦裙,樣式甚是樸素。
模樣看著約莫二十五六的樣子,個頭高挑大概有一米七出頭,皮膚白皙,黑發在腦后扎了個簡單整齊的發髻,露出一張干凈清秀的臉。
嘴角自然微翹,看上去像是在微笑,神情卻平靜無波,秀氣的柳梢眉下一雙瞳孔卻隱隱泛出些許碧藍。
此刻顧恪只是一眼看去,當然不會如此仔細,只覺她人站在那里,就有股子說不出的韻味。
想了想,發現與上輩子深入交流過的某個略文青的女老師略有相似。
而她說話的口音,有點吳儂軟語的味道在里面。
若非顧恪上輩子接觸各種口音頗多,怕是要一腦門霧水。
他張口:“是你救了我么?謝了。”
白姐姐聽他開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一來是顧恪聲音艱澀嘶啞,二來那口音聽著似北漠國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