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不同音在這個世界是很正常的事,她也沒太在意,只是搖頭:“是大小姐救了你,有機會你可去拜謝。”
大小姐?顧恪隱約聽出了這個詞,下意識點頭:“好。那個,怎么稱呼你?”
這話又是聽得女人眉頭微皺,打量著他那稚嫩清秀的臉,琢磨了片刻才答到:“你叫我白姐就好。”
顧恪下意識喊了聲:“白杰?”
白姐:“是白姐。”
顧恪回過神來,點頭:“好的,白姐。”
這幾句話工夫,他的嗓子終于不那么艱澀,但還是有些嘶啞。
白姐便囑咐他待在這左偏殿,不要亂走,稍后會給他送熱水和早飯來。
寬松的青布襖包裹著豐腴背影遠離,依然在顧恪視線中搖曳出成熟的弧線。
這位白姐肯定是個“內涵”遠勝容貌的女人!上輩子閱人頗豐的顧恪在心中浮現出這個念頭。
可這輩子魂穿到小內侍身上,這內涵與他也沒甚意義。
坐起身,他開始仔細檢查自身情況。
只覺肚皮干癟,渾身發軟,但最讓人難受的陰冷沒有了,反而有些熱烘烘的,腦海中不由得閃過那一片緋紅火光橫掃霧氣的畫面。
但那畫面只是一閃而逝,再去回想就變得模糊起來,倒很像是做夢。
沒等他繼續琢磨,那位豐腴高挑的白姐就帶著一壺熱水和一個大碗回來。
見到熱水,干渴已久的顧恪再也忍不住,一邊猛吹倒在大碗中的熱水,一邊嘬著嘴吸溜起來。
這樣的動作聲音極為不雅,但卻能更快將熱水喝下。
白姐并沒有阻止,神情中也沒有鄙夷嫌棄,只是靜靜旁觀著他的一舉一動。
顧恪注意到了,卻也不太在意。
他牛子沒了這么大的事都能放下,還怕被這白姐打量?
將那一大碗熱水緩慢卻持續地吸溜進肚子里,顧恪緩過勁來。
又冷又渴時熱水下肚,和餓到腿軟時吃到一口熱飯,心底那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毋庸多言。
白姐這才輕聲問起他山下的內侍仆從所在的小村發生了什么事。
顧恪腦中沒存留任何原主的記憶,聽見這話,很自然地答到:“我沒吃的,只能來這邊試試。”
原主確實是餓得很慘,顧恪過來也餓的很慘,且是朝這個方向走。
所以這是一句百分百的真話。
白姐:“你們沒吃的?”
顧恪:“我沒吃的了。”
白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們……已經開始自相殘殺了?”
顧恪微微搖頭:“這我沒親眼見到。”
白姐想到這邊的情形,不覺得一般人能好到哪兒去,更別提那群魚龍混雜的內侍仆從了。
她又問了幾句,從顧恪神態中并未看出在撒謊。
只能認為這小內侍獨自離開,逃上山來,對下面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
再次叮囑顧恪不要離開偏殿,免得錯過早飯,白姐再次起身離去。
顧恪艱難地扯著兩個陳舊蒲團來到殿門口放下,再躺了下來。
漸漸明亮起來的晨光灑落在身上,終于有了一點溫暖的感覺。
總算知道,為什么古代的叫花子總喜歡曬太陽了。他心中嘀咕一聲:體內沒食物提供熱量,靠外部維持體溫是個無奈的選擇。
餓還是很餓,但至少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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