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林大畫家,這位是我的太太,谷......”谷梵突然暗地里拉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她故意打斷他的說話。
“你好。”谷梵低著頭不敢看向林竣生。
她往前徐徐挪步,但面前像是充斥了一股無形可怕的力量,她只覺越是向前身體卻往它相反的方向推動,腦袋的重量有意識地減輕,直至全然無法感知,而腳步的重量卻神奇地越是沉重,一步一步,她感覺到了自己在后退,眼前的畫面開始左右搖晃和逐漸縮小,她依舊不受控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她看到丈夫他們在前面沖她揮手微笑,眾人談笑的聲音、自己高跟鞋的聲音、甚至連出風口抽風的聲音,所有的聲響正隨著她不斷往后而減弱,從明亮鮮活的畫面她正走向空洞漆黑的空間,她沒有停止腳步,一步一步,她就像是一個被扯了線的傀儡,喊不出一個字、動不了一根手指,可能連體內的細胞也被神秘操控,紋絲不動。
畫面在遠處聚焦成了一個星點,最后淹沒在這片漆黑當中,突然在她身后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盒子,大概高至她大腿的位置,她彎曲著身軀蜷縮了進去,盒子自動封閉了入口。而她,此刻像是漂浮在這空間的另一個靈魂,正注視著盒子離她越來越遠,然后這片漆黑又自動將其折疊成包裹那個盒子的另一個盒子,她越飄越遠,空間便重復著不停地像俄羅斯套娃般一層一層疊加……
她,把自己躲藏進了深邃的異度空間。
“你怎么了?”丈夫看她臉色蒼白、神色慌張。
“呃……我有點不舒服,我想…….我想回去休息……”谷梵期期艾艾地對丈夫說。
丈夫關切地握住她的手,想必妻子定是生病了,手心冰冷如霜。“我陪你去醫院看一下吧,你看你手這么冷,臉色沒有一點氣色,那個……”
“哦……那個……不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們敘敘。”她打斷了丈夫的話,語氣顯得有點急促,她需要的不是去醫院而是離開,回去那個能給她安全給她溫馨幸福的家,她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停留,她用懇求的目光注視的丈夫,像是乞食的流浪狗。
“你確定?”
“是的是的是的。”她聲音細微堅定而溫柔,丈夫第一次看見她的這種眼神,可憐中不失可愛。
“不好意思各位,她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掃了大家的興……”
“不會,不會,身體重要,要多注意休息。”林竣生禮貌地回應,他注意到了站在前面的這位穿著優雅端莊的女人始終側著身,也沒有正臉看過自己一眼,拿著手提包的手顯得有些不自在。
“看來確實不適。”林峻生心里想。
谷梵稍稍向前鞠躬,邊說:“實在抱歉,擾亂了你們的興致,我先回去了。”說完依舊側著身子嘴角強擠出了一抹微笑。
她僵硬地轉過身,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肩甲提肌和胸鎖乳突肌的過度用力讓凹陷的鎖骨上窩更加明晰,盡管如此她還是盡量保持著她應有的姿態走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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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舒蕊很喜歡上自然、地理和美術這種課程,除了沒有升學的壓力外,還可以中途發發呆或偷偷打打游戲,即使被發現了,老師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同學們好,我叫沈江,從今天開始到李老師休完產假回來,我將教大家美術,叫我沈老師就好啦。”
“喔……”這位沈老師自我介紹完引來了臺下女同學們的起哄,因為這是位干凈帥氣的男老師,透明無邊框的眼鏡更為其增添了幾分書生氣息,雖四十出頭的年紀但看上去要年輕10歲。
“老師,你好帥!”
“老師,你有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