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地的清晨沒有風,沙石磊卵沉寂如鐵。
“哈哈哈……終于逮著你了,”囚抓住一條漆黑異蛇,隕石一般從天而降,毫發無損大步走來,“你躲了老子幾十年,莫非等的就是這一天?”
他用舌頭舔著那蛇頭,儼然一副面對人間美味的模樣,“可惜你是他的了。”
他抓住黑蛇的尾巴,張開嘴巴咬出一道豁口,再一手抓住蛇皮一手抓住蛇尾,用力一扯,雪白的蛇身和漆黑的蛇皮便分了開來,那蛇頭依舊大張著嘴,嘶嘶吐著信子。
一旁將天和風濤瞪大眼睛,看著蛇血混合翠蘭膽汁流入風允口中。
“多此一舉。”將天不屑地道。
風濤不明所以正要詢問,突覺事情有恙,轉身看時,風允已經氣息全無。
風濤俯下身去,捧起那張青澀的臉努力想要看得再仔細一些,卻還是模糊不清。他感到有一種冰冷的壓抑,像是谷地沉寂的巨大卵石壓上胸口,一口氣喘不上來跪倒在地。
當他再次醒來時,谷中光明消退,天地陷入混沌。
只有這谷中深潭才是唯一的去處了,他機械地爬起身,摸索抓到了風允的衣袖,把那軀體拖向自己的后背。
那副年輕的身軀從石床上翻滾下來,落在了風濤背上,竟帶著出乎意料的溫熱和柔軟。
風允竟然還活著。
當日風允聲息全無,囚左手抵他頸胸脈門,一掌拍在其后背心俞穴上,接著一番令將天眼花繚亂的動作后,風允喉中發出咯的一聲,像是一口氣落了底,緊接著噴出一道暗紫血箭。
此后,囚每日從風允口中灌下的毒蟲異獸之血、膽汁,已經大大超出風濤的想象邊界,那些就算是正常人入腹也蹦跶不過三下的黑暗藥方,讓人感到絕望。
幾種莫名藥草熬出的墨綠色湯汁,讓幾里之外的蛇蟲唯恐避之不及。
加上囚信手拈來,完全不講究時辰、數量,對醫療一無所知,死馬當活馬醫的神情,風濤幾欲先死過去。
但有時風濤又不由得慶幸,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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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保佑,這些日子風允陷入昏迷,無法感知自己遭受了何等非人的對待。
日子過得十分煎熬,伴隨著無止境的水聲流逝,日復一日的光陰從沉沉壑谷上空流瀉下來。
每日酉時,將天與囚雷打不動的打斗,攪得谷地昏暗無光。
風濤有幸得見這天人之爭,卻也只能是飽飽眼福,照囚的看法,“自不量力,損不可逆……”風濤修為盡失,已是廢人一個了。
可他只在意風允何時醒來。
風濤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和大帝將天對坐閑聊。
“這禿驢執拗,撞倒南墻也不回頭……”將天聊起了狂人囚的人生。
一百多年前,壟洲虞隨一戶人家,生得一怪異小兒,出生時頭上無發,腳上無趾,且不會哭,只輪著一雙大眼,挨個看周圍的人,然后仰天大笑不止,直搞得一群人心里發毛。
當時虞隨城里有一個算卦大師,名氣很大,說這孩子生性是個惡人,禍害遺千年,千萬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