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藥苦口利于病……”張宓笑嘻嘻拿著木梳替小道士梳好頭:“你看,哥哥頭發現已經有了變化……在等些日子應該就能烏黑發亮,像個少年一般了。”
張宓望著小道士滿頭白發逐漸成灰白之色雖看著苦敗,但始終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
“少年……”
小道士迷茫發呆片刻:“我最好的年紀是下山那一年,那一年天師府師兄們都在,而我依舊是貪玩的道童,那時候……當的起少年二字。”
“可如今,眨眼間好像過了半生。”
“一覺醒來,不僅師父不在了,師兄們也沒了,自己也永遠無法修仙……”
小道士長嘆一口氣,始終無法接受一些事,比如師兄們的離去,比如陶弘景師兄的那一句,如今你的身子已經在無法修煉。
一想到自己一覺醒來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他就有些疑惑,是被那妖怪傷了金丹的緣故嗎?
還是其他?
想到這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骨若蒼白的手掌,無意識攥了攥自己無力得手,電光石火間他腦袋懵了一般。
“你想干什么!”
“養我之恩,育我之恩,我現在就還!”
一朵絢爛的雪霧朦朧在他身上炸開。
“哥哥,哥哥……”
回過神來他竟發現張宓此刻半蹲在自己身邊十分乖巧抓著自己的手誠懇道:
“無妨的,無妨的,師兄們不是說了,哪怕哥哥不能修煉天師府正統的位置依舊還是傳到你手上……”
“所有師兄們都希望天師府在哥哥的手上開枝散葉!”
小道士無心在聽,他一直不明白為何自己醒來后總會突然失神,還有夢中喚醒他的那個女人聲音,到底是誰?
只是小道士的失神落在張宓眼中還以為小道士只是情緒低落,于是她還費心討好了許久換來小道士勉強一笑才作罷。
正月隆冬,恰巧這一天也下了一場大雪,大雪過后山上被冰雪包裹著的樹葉樹枝,形成形態各異的霧凇,妖嬈多姿。
在加上三清山格外大,連綿十數里一下子墜入云霧繚繞白雪皚皚的山峰中,以至于小道士一時找不到自己在哪里。
也幸虧張宓時刻都留心小道士一舉一動,在半日不見后立馬化為長虹在山間尋找起來,最后在一處白雪覆蓋的棧道上找到了出來散心的小道士。
此刻小道士鼻子通紅,手捧在嘴旁哈著氣,被張宓裹了一件厚厚的裘衣披風才算緩過勁來,他一回頭見著張宓幽怨的臉立馬陪臉一笑:“皺著個臉干嘛?小心變丑了……”
“那還不是要怪你,這大雪天的出門做甚,山路崎嶇復雜不說,這白雪茫茫你一不小心滑下山去,我可怎么像師兄們交代……”
說著說著張宓委屈的眼睛都紅了,天寒地凍的再加上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掛著淚珠還真讓人于心不忍。
況且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哪怕小道士拘于男女有別,被張宓貼心照顧,也是把她當親人一般看待,此刻瞧見她關心自個兒到這般委屈模樣也是十分心疼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好好好,以后我保證,沒你的允許那也不去。”
“真的?”
這般打趣的話卻也沒想想張宓當真了,小道士瞧見張宓破涕為笑只好十分嚴肅點頭:“比真金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