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擺渡人搖著木船靠在了岸上,王福起了身,踏上岸的那一刻他喃了喃嘴帶著榮耀回歸唱起了那首傳唱著他們英雄往事:
“嚴風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堅胡馬驕。漢家戰士三十萬,將軍兼領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關,虜箭如沙射金甲。
云龍風虎盡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
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高歌撼動白霧散去,王福兩岸一位位鬼兵手持殘破兵器威風凜凜站好迎接著這位曾經的見證者歸來。
這首詩,記錄了他們的豐功偉績,也是八百年的執念。
王福就這樣高聲朗誦著一步步被鬼兵目光簇擁著走向深處走到盡頭,在那里骷髏馬眼冒鬼火直勾勾看著他,而那馬的主人,身批殘破披風坐在馬背上一柄手持長槍握在手上還冒著寒光。
王福這一刻老眼被淚水淹沒,在淚水中他仿佛看到這個騎士血肉又回歸骨骸之上,重新變回到當年英姿颯爽的將領。
那骷髏將領見著王福在他面前落淚,自知這個老人是心疼他了,說起來自己與王爺都曾是這個老人看著長大的。
如今見到自己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定是心如刀絞。于是,他動了動下巴用著全身力氣發出一點點聲音:“胡無人,漢道昌。”
沒有喉嚨的語言蒼白無力,可細如蚊蠅的語言卻傳達給了身邊所有人:
“胡無人,漢道昌!”
山呼而出,十萬鬼兵齊吼而出。
他們凝聚著微弱力量,爆發出山呼海嘯之勢想用這樣的方式告訴王福,即使已經失去肉身成為骷髏,他們依舊還是當年那支讓天地失色的軍隊。
這一聲響徹天地王福耳邊久久回蕩著余音,他四顧周圍淚水奪眶而出癱軟在地:
“漢家好兒郎們!”
“老奴來晚了,讓你們受罪了。”
“王管家~我等生死有命,怨不得管家。”
嘩~
十萬軍士齊刷刷跪地,他們當初是自愿奉獻自己的生命,又何苦哀哉。
那為首將領更是翻身下馬想去攙扶王福,可他剛伸手只差短寸之間的距離他便被彈飛而出,天地間更是一個碩大誅字若隱若現。
“將軍。”
三軍嘩然,王福更是哆嗦爬起想過去,卻同樣被這若隱若現的陣法阻攔,他滿眼關切:“無礙否?”
那將領揮揮手掌骨示意攙扶他的士兵退下,那動作仿佛生怕王福擔憂一般,只是他起身后望著天上那金色誅字還是苦笑不已:“這誅仙陣壓了我等八百年,我等被磨掉修為,靈體,如今只剩下一具骷髏……”
“還能撐多久?”
“在過一兩年我等皆將形神俱滅而魂飛魄散!”
說到這所有人皆都低著頭死死攥著拳頭。
是的,他們能在撐個一兩年已經是極限了。
王福聽聞深呼一口氣:“無礙,一兩年足夠了,在過一兩個月老奴我便能救諸位出去。”
那將領模樣的骷髏一聽頗有些不可思議:
“可這可是誅仙陣,上古洪荒大陣,是那老賊親自布下想要滅殺我等!管家你如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