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夠大,大到甚至有張軟塌,可以讓人稍微躺一躺。
梅寒裳坐在他身邊,摸住他手腕上的脈。
心跳不算很快,心律也很正常,心疾沒有發作的跡象。
“你是怎么不舒服?”梅寒裳問。
夏厲寒抬起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心口:“就,悶悶的……”
“難道是心肌缺血?”梅寒裳小聲嘀咕。
想到什么,她問:“你晚上在馬車上沒休息?”
“嗯……”他的聲音低低的,很慵懶。
什么馬車,是騎馬來的,連夜趕路,他能不累么?
“怎么能不休息呢?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知道狀況嗎?別人能熬夜,你能嗎?”梅寒裳帶著點嗔怪地說。
聽到“熬夜”兩個字,夏厲寒忽然抬眼看著她,眸子里流淌著瀲滟的光:“也不是沒熬過。”
梅寒裳臉上一紅。
是啊,那幾次晚上給她抹藥,他都是熬夜去的。
也算是他為她熬了夜吧,但——
本來他可以派人把藥送給她,是他自己心思不純,非要熬的,好不好!
不過,今晚他到底救了自己,也算自己是欠了他人情了。
“咳咳,以后還是盡量別熬夜了。”她一本正經地說。
“那要看你了。”他卻接口說。
“啊?”梅寒裳愣愣地看著他。
就瞧見他的唇角勾起個好看的曲線:“別老讓本王為你操心才好。”
往常他笑,都是偷偷的,梅寒裳還沒怎么見過他在自己的面前,這么明顯的溫柔地笑過。
乍然見他溫柔而笑,她竟一下子看呆了。
那個瞬間,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他溫柔的笑顏,溫柔的笑顏……
劍眉蹙起,帶了幾分的嫌棄:“你的口水流下來了。”
梅寒裳陡然回神,趕忙別開眼去,“騰”的一下,臉上燒起火來。
唉,顏狗啊顏狗,當著人家的面就看呆了,還被人家看出來了,真丟臉!
夏厲寒垂下眼瞼,心情有幾分復雜。
一方面,他為梅寒裳瞧自己瞧得失神有點小高興,她是不是對自己心動了?
但另一方面他又很清楚自己的優勢,他這張臉沒幾個女人瞧了不失神的。她會失神,單純只是因為他的這張臉?
如果自己長得平凡一點,她會不會也對他在意,看他看失神?
他期待的是,無論自己長得如何,無論自己成什么樣子,這個女人都用剛才的目光看自己!
馬車內有了片刻的寂靜,過了會,馬車停下來,追難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王爺。”
“嗯。”夏厲寒慵懶地應了一聲。
梅寒裳正尷尬呢,連忙挑開車簾讓追難進來,自己則自覺的出去了。
追難看著車簾落下,才對夏厲寒道:“王爺,山上的匪徒窩已經蕩平了。”
“嗯。”夏厲寒漫不經心地應了聲,隨手將車窗的窗簾掀開。
印入眼簾的是兩個人,雨竹和一個少年。
大約是因為馬車停了,所以他們下車來透氣,就坐在馬車旁邊。
夏厲寒看向那個吳哥兒,眉頭蹙了蹙。
正要放下窗簾,卻看見梅寒裳快步朝他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笑容燦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