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室里,青年和唐澤相對而坐。兩人都沒有說話。唐澤一手端著茶杯,另一手做出“請”的手勢。
青年微微點頭,兩人就一起喝起了茶。
房間內的氣氛很是尷尬和凝重,憋的荊維和盧業勤不約而同的開口,“少爺,屬下出去看著外面。”“公子,屬下先出去了。”
兩人急急忙忙的走出了房間,留給兩人一個更安靜的氛圍。
“我姓李。”
青年抿了一口茶,舔舔嘴唇,終于開口,依舊沒有看唐澤。
唐澤站了起來,規規矩矩的向青年行了一禮:“唐澤,見過太子殿下!”
青年終于抬起頭,正視了唐澤好一會,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來。
“我并未自報家門,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青年有趣的問道,像是發現了一個新大陸般感興趣。
“感覺。”
唐澤回答的模棱兩可。
他沒有告訴太子自己的判斷:當今天子共有六子,除皇五子夭折,太子和次子南平王李承召外,其余皇子均未成年。
如今南平王前往南方代替天子巡視去了,眼前這位,就只能是太子殿下了。
太子并未追問,緩緩道:“今天我來找你,是想和你,和唐氏,交個朋友,是以北國太子的身份,而不是以我李承希的身份。”
太子又恢復了本來的面無表情,淡淡的說到。
他看著唐澤,就像是在看一件寶物,或是在看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唐澤從他的眼里,讀不出朋友的熱情,讀出來的,只有太子的高貴與李承希的冷漠。
“太子殿下身份高貴,常人望塵莫及。我唐澤一不是朝廷官員,二不是天下名士,殿下怎么會想到和我做朋友呢?”
“得意樓,是我的。”
簡潔冷淡的話語,如同寒風一般闖進了唐澤的雙耳,冰寒刺骨,讓唐澤稍稍皺了一下眉頭。
唐澤心里明白,太子殿下今天來,不是和他做朋友的,而是逼他做“朋友”的。
太子是誰?
當今的儲君。
未來的天子。
盡管他是名正言順的皇位接班人,但歷史上有太多的變故發生。當今天子才剛剛40歲,未來的一切都還有可能改變,太子殿下正在為自己的江山招攬幫手。
其實說實話,唐澤并不想摻合到皇子們的斗爭中,他只想平安幸福的過完這一生。
若是因為他是唐氏的大少爺而不得不進入官場,那他也只想爬到頂峰,給自己一個保障。
既然如此,他并不介意幫誰。但是太子殿下的言行,讓他有些不舒服。
他來自現代,習慣了平等交流,這樣居高臨下,著實讓他有些不滿。
但他從太子今天的話語中聽出來了一些威脅的意味。
太子以自己將得意樓賣給唐澤為資本,強行要求他,甚至是唐氏,輔佐他,確保他能順利登上皇位。
這樣的做法,讓唐澤很是不爽。
“與北國太子做朋友,難道你還覺得不夠看重你嗎?”見唐澤半天沒說話,太子加重了語氣,略有不滿的反問到。
他不會想到,今天他的行為舉止,或許在別人看來很合理,但在現代人唐澤這里就很令人火大。而這,也讓他徹底失去了唐澤。
“謝謝太子殿下的美意。可惜我平生不愿交朋友,可能要讓您失望了。若是太子殿下哪一天有空,靖水樓隨時歡迎您的到來。今天新店開張,有許多事要忙,殿下恕我照顧不周了。”
“蕭四娘,服侍太子殿下用茶。”唐澤向門外喊了一句,隨后作揖行禮道:“唐澤告退。”
走出了暖室,他頓時覺得自己心情舒暢極了,連呼吸都變得容易了。
而太子在他走后,怒氣沖沖的摔了茶杯,罵道:“唐澤,今天你拒絕我。明天,你唐氏就會為此付出代價!”
夜幕降臨,皇宮一座宅院的后門口,一個黑衣人送來了一封信。交給早已等候在此的一名小太監后,他完美的融入了夜色,迅速離開,沒有一個人看見他的樣貌。
小太監小聲嘀咕一句:“每次都這樣神秘!”就急急忙忙進去送信了。
朦朧的燈光照在紫黑色的華服上,顯得屋中的人分外神秘。
他快速的看完了信,在一旁的火爐上燒成了灰燼。雙手背后,踱起了步。
“陳忠祥,你說,唐澤他為什么會拒絕父親極力培養的太子呢?真是有趣啊!”
小太監諂媚的笑到:“當然是因為他還沒有遇見殿下了。”
“哈哈哈,你還是這樣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