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了,戶部尚書唐遠進宮面見了陛下兩次,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但陛下不再追著戶部要方案,這讓戶部上下官員都松了一口氣。
而唐澤這里,僅僅一天,獸炭的名聲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俗話說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盡管唐澤并沒有刻意宣傳,但高昂的價格和確實的優點,讓人們一傳十十傳百,傳進了大戶人家的耳朵里。
這不,一大早,藍氏家族當今主事人藍忘情就帶著今天休息的兒子,二等侍衛藍那勇來到了靖水樓里喝酒。
作為唐澤的生意,靖水樓上下包括暖室和包間,都已經換上了24小時不間斷的松木獸炭。
藍氏父子烤著火,喝著小酒,聊著天。
“父親,唐澤這里裝修的還不錯啊!寬敞明亮,美女侍酒。”
“是啊,這唐家的小子有點頭腦。以后,你要多與他來往。以唐家的地位,為父認為,他遲早會進入官場的。他才華過人,作的詩都傳進了陛下的耳朵里,應該會是一代文官。”藍忘情仰頭灌下一杯濁酒,提點兒子到。
他不會想到,今天因為他的離開,他手下負責保護京城秩序的左翼前鋒營會發生什么樣的變故。
傍晚,十一月的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雨,滴滴答答地下個不停。不過半個時辰,就轉為了傾盆大雨。街上的店鋪都關上了門,行人紛紛向家中趕去。
當藍氏父子在家中享用晚餐時,一個黑衣人走進了前鋒營。
下著大雨,士兵們都回到了營房中暫避。
黑衣人身穿前鋒營千夫長的銀色鎧甲,徑直走進了營房。
“誰!?”
“千夫長?!”
士兵們有些疑惑,但營中千夫長是大人物,他們也不常見到,想到這里,他們覺得不認識也很正常,都放下了戒心。
“今天是你們隊值班吧。城外山林中發生了一起馬匪搶劫案,你們去處理一下。”
黑衣人帶著千夫長特有的面罩,沙啞的吩咐到。
“是!大人。”
盡管不太情愿在這樣的天氣中執行任務,但軍令不可違,士兵們還是快速的收拾好了行裝。
突然間,一名士兵嘔吐起來:“隊長,我有些難受,你們先去,我稍后就來!”士兵蹲在地上,不停的干嘔著。
“任選,你今天不舒服,這樣的天氣,你就不要去了吧。”隊長見他這幅模樣,又想起他平時的聽話,批準了他休假一次。
隨即,一百多士兵上馬,向城外飛奔而去。
黑衣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還在干嘔的士兵,問到:“你叫什么?”“回。。。回大人的話,小人名叫任選。”士兵擦擦嘴唇,邊咳邊說道。
黑衣人沒有多問,轉身離開。
見他走遠了,士兵站了起來,擦掉嘴邊的嘔吐物,自言自語道:“今晚有詐,還好我機智。來這一年多了,我從未見過一個千夫長帶著面罩,你不是。隊長,愿你們平安。”
城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可大雨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士兵們打著哆嗦到達了山林外,卻沒有看到“千夫長”說的馬賊,隊長猶豫了一下,說到:“再往前走半刻鐘吧,要是還沒看到,我們就回去。”
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隊隊訓練有素的黑鎧將士正慢慢的向他們靠攏,將這些可憐的士兵包圍了起來。
走了一段路程,隊長憑借著敏銳的直覺和內心的不安,停下了腳步。
“天太晚了,明天再來,今天收隊回營!”一聲令下,士兵們都松了一口氣,畢竟誰也不想在這樣的天氣里行走。
“快!快走!”
隊長突然一聲暴喝,他感覺到了危機!
剎那間,四周的山林中沖出來了兩百來個騎著純黑色高頭大馬,戴著黑色頭盔,手持鋒利尖刀的將士!
疲憊的士兵們哪里是這些以逸待勞的殺手的對手,瞬間陣型大亂,死傷慘重。
僅僅過了半個來時辰,前鋒營就幾乎全軍覆沒了,隊長看著向自己沖殺而來的黑衣人,明白今天上當了,如果有下輩子,他一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咔嚓!”
隊長慢慢的從馬上倒了下來,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脖頸中流出,他喃喃自語了一句:“黑鷹衛。”
他慢慢的閉上了雙眼,永遠的和自己的戰友們睡在了這樣一個凄冷的夜里。
磅礴大雨沖刷著地上的血腥,卻洗不掉空氣中的寒意。
還有,這雨夜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