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京兆尹的公堂,王家再想大事化小也無濟于事,現在奪嫡之爭已經白熱化,哪個府里不是戰戰兢兢,特別是他們這些圣人的親信,哪個又不是在當縮頭烏龜,偏王氏還出來搞事情,王家人恨極也沒辦法,總不能毀了家里所有的女孩吧。
賈政在賈母面前依舊是吵著要休妻,賈母沒說話,算是默認,但是京兆尹那邊卻讓人把王氏抬了回來,原來公堂之上知道自己被定罪,王家也無能為力,驚怒交加之下,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讓大夫把了脈,竟然有了兩個月的身孕。當朝律法有云,凡非死罪,流放罪的女犯有孕,不得動刑,須于生產之后三十日方可重新收監。這回王氏的牢獄之災算是免了,什么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過是哄小孩的。
鬧著休妻的賈政被堵了個不上不下,對了,還有律法規定,凡妻子有孕,夫家不可休妻。
得知這些事情的夏至簡直哭笑不得,這該死的孽緣啊。也丟開手不去管了,由著他們去折騰。
現在王氏女的名聲壞了個徹底,看以后賈母可有臉給賈璉再聘王家女。
沒過多久,宮里就傳來了圣人病重的消息,眾皇子們之間劍拔弩張,整個皇城都風聲鶴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已經升作禁軍左都尉的賈赦好久都沒每回府了,國子監那邊,也早早替賈瑚告了假。
果然沒多久,太子謀反,沒有消息傳進來,夏至提心吊膽,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緊閉門戶,梨香院那邊讓人緊盯著,除了日常采買,任何人不得出府。
直到翌日寅時,賈赦才渾身是血的被人抬了回來,一同回來的還有來宣旨的大太監及一名奉圣人之命為賈赦治療的太醫。
擺好香案跪下等待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布告天下,顯使聞之!”大概意思是賈赦救駕有功,晉正二品左翼前鋒統領,賜黃金百兩。
賈赦你真是好樣兒的,夏至咬牙切齒地想到。
將臨時準備的紅封塞給宣旨的公公,將人送了出去。問過太醫賈赦的情況后放下心來,讓人帶了太醫去客房休息,夏至轉身回到臥房。
“賈恩侯啊賈恩侯,我至今都不知道你還是個大英雄啊,都去替圣人擋刀了!”夏至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她心里越生氣,表面就越平靜。
賈赦看她的樣子,以為沒什么是,便笑著說道:“夫人慎言,保護圣人我等義不容辭。”然后湊近夏至耳邊,又道:“當時情況緊急,而且為夫也算好距離,不會有事的。”
夏至快被氣笑了,伸手就擰住他的耳朵,一點都沒留手,但也是壓低了聲音:“好你個賈恩侯,哪有那么多萬全的,你也不想想,那么多人保護圣人,偏你去出那個頭。你要是有個好歹…你要是有個好歹,我們孤兒寡母還不是由著你們賈家的人欺負!”說著眼眶都紅了。
她如何不知道奪嫡之爭會如何慘烈,她也知道當時的情形會有多么兇險,雖然知道賈赦有分寸,但還是不由得后怕。當看著滿身是血的賈赦被抬進府時,她當時感覺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