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圣人禪位了。
剛過重陽,老圣人就病倒了。自上次廢太子謀反,老圣人身體就時好時壞,四皇子一直表現得最孝順,哪怕謀反那次,幾乎所有皇子都有動作,唯獨他沒有。而且哪怕他監國,每次有什么決策都是事先過問他了,這也是為什么后來立他為太子的原因,因為他足夠聽話。
這次病倒來勢洶洶,為了防止多生事端,也是為了沖喜,直接禪位給了現太子。
沒想到升級為太上皇的老圣人在兩個月后,就逐漸好了起來。如今朝上雖然是新皇坐朝,但是新皇根基尚淺,又有老皇帝凡事都要過問,現在朝中大臣都是跟在老圣人身邊的老人,對新皇并不十分尊敬,任何事情都是由老圣人定奪,所以新皇這個皇位坐得極為憋屈。
與此同時,站隊的事情也算是擺到了明面上。
老圣人越老越心軟,對四王八公一向寬容,縱的他們愈發無法無天。
新帝再恨,也只能蟄伏下來韜光養晦。
西南干旱的消息遞上來時,已經有大批的難民四處逃荒了。官員都請奏批銀子下去賑災。
監國那么久,當時知道國庫現在的情況,戶部那邊只有一大堆勛貴們打的欠條。
新皇生母原是普通宮女,得老圣人臨幸生下原來的四皇子,才得以被封為蘭嬪,蘭嬪性子不爭不搶,卻也不受寵,母子倆在后宮如隱形人一般,也正是因為如此,也被有些臉面的宮人克扣月歷,所以現極為痛恨貪官污吏。
那些借了國庫的錢的官員,都當自己跟沒事人兒一樣,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雖然新皇有他們大多數人的把柄,但是有圣人在,卻也動不得,那些人因此也有恃無恐。
賈赦聞弦音而知雅意,第二日上朝,將分家時額外留出來,要歸還國庫的銀子,用馬車大搖大擺地拉去了皇宮。
做了這么多年的官,賈赦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小白了,他知道他在做什么。新皇本就比較偏向寒門學子,而且這些年這些勛鬼也著實不成樣子,老圣人畢竟老了,還能護他們幾時啊!他現在要向新皇投誠,就要有個拿得出手的投名狀,正好打瞌睡有人送枕頭。
新皇見他歸還國庫的銀子大喜過望,當場就賜封忠勇侯,只比當年的榮國公低一個等級。原本同樣欠國庫銀子還紛紛嘲笑賈赦的人都后悔不已。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對賈赦更多的是痛恨,誰都不愿意把吃到嘴里的肉給吐出來。
有了賈赦開頭,新皇開始追還欠款了,這次再去求老圣人,老圣人避而不見,最后不得不吐出來,因此新皇對賈赦印象極好。
當賑災一事處理妥當時,國庫任然充盈,新皇喜笑顏開。只有那些掏空了家底還錢的人望著荷包興嘆。
賈政對賈赦被賜封忠勇侯很是不滿,認為此次榮耀應該有他一半,但是無可奈何,圣上金口玉言,企容他置喙,更何況他們兩家分家許久,就憑他們夫妻倆做的事,不老死不相往來就已經不錯了。
只是賈政這次還是要上門,因為元春已經十二了,大年初一的生辰讓賈母和他們夫妻倆堅定地認為是個有大造化的,打算把她送到最富貴的地方博個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