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琢搖搖頭,向那邊的吳心拱手說:“還是來請先生為我修劍,只要先生肯答應,無論什么價錢,或是需要何種鑄材,在下都會盡力尋來。”
頓了頓,李不琢又補充道:“先生要辦的度牒,我明日點卯后便到靈官衙里托人問一聲,最遲后天度牒就送到先生手里。”
吳心聽了這話,仍專注做著手頭的活兒。
吳寒卻眼前一亮,看吳心仍沒動靜,也不敢亂答應什么。
“修不了。”
半晌吳心才悶悶說了句。
吳寒投給李不琢一個“抱歉”的眼神,心里擔憂著這位李掌書被師父如此對待,會不會惱羞成怒,給度牒的事使絆子,那他出幽州投身宗師煉氣士門下的念想可就成為泡影了。
好在李不琢沒著惱,沉吟一會便離開了,只留下一句:“我還會再來的。”
“師父,你真修不了那劍?”
李不琢一走,吳寒就問吳心。
卻見吳心眉頭緊皺,表情嚴肅。
“怎么了?”
“疏忽了,一個初來河東縣的掌書吏竟然就隱隱看出我的來歷,難怪,難怪,他們看出我的來歷也不奇怪。”吳心沉聲道。
“他們?”
“我帶你居住在幽州,想以燈下黑之計隱姓埋名,但如今看來,還是不宜在一處地方居住太久。”
吳寒正發愣師父在說什么的時候,吳心瞥過頭來道:“今日從港口回來時,至少有兩個人跟著我。”
“師父……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么……”吳寒咽了口吐沫,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從店門外接近。
吳心頓時沒再說下去,側耳對著門口。
進門的男人約莫三十來歲,相貌儒雅,穿一身直裰,施施然走到吳心身邊笑道:“我也來修劍。”
“修劍比鑄劍難,不如再鑄把新的。”吳心不動聲色回應道。
“劍都沒看過,怎能如此斷言!”男人把手里寬兩指的長劍往吳心面前一放。
吳心伸手一拂,像是沒沾到劍,卻已經將劍首到劍尖都摸了個遍。
“不認識。”吳心道。
“何必如此!”男人又一笑,“吳先生不認得這劍,我可是認得你,當年您在內務府中督造神兵時,我遠遠見過您一面,雖然如今容貌變化甚大,可還是能依稀辨認出來。”說著嘖嘖稱奇,“沒想您居然沒離開幽州,就隱居在市井當中,而且只打制些尋常兵器,難怪這么些年都沒人認出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