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賬夫總計在‘黃粱酒坊’干了兩年,本來相安無事,可去年年底,他莫名一人前去衙門報官,告的正是‘黃粱酒館’的掌柜——他的上司,所告罪名為‘貪污腐敗、偷稅漏稅”,當時在柳城可是掀起了一陣熱議。”
“庭審當日,萬人空巷,無數百姓夾道而站,都想看看這柳城最大酒坊的熱鬧。可奇怪的是,擊鼓報官、信誓旦旦說自己掌握確鑿證據的李秀才,在公開庭審的最后關頭,卻撤去了起訴狀,自言是自己搞錯了數據,才弄得賬本不對。”
“此言一出,自然所有的矛頭都爭相對準他一人,‘黃粱酒館’趁機一紙訴狀反倒又把李賬夫告了回去,罪名是‘造假數據,私挪公款’,原告霎那間轉為被告,李賬夫卻不加辯駁,在公眾庭審上只是叩頭認罪,這一轉變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后面法官又強加一條‘虛假報官、擾亂秩序’的罪名,原本十年的牢獄之災延長至十五年,如今,那李賬夫還在北郊牢里關押著呢!”
“大伙都說,李賬夫看著眉目清秀、清正廉潔,不像是會做這些勾當的人,但沒有人愿意為他伸冤,畢竟誰也得罪不起‘黃粱’老板,也就都默默接受了這個結果。后面他家人有上訴過,不過就他們無權無勢的情況,自然都被駁回了。”
“在最后緊要關頭態度驟然轉變,我想,或許收到了周掌柜的威脅。李賬夫可有親屬家信,都居住在何處?”
“有的,父母健在,還有一快行及笄之禮的妹妹,都住在三環西角第四家。”
“聽說,他母親自從得知唯一的兒子被捉到牢里去,精神便開始有些不正常,時好時壞,每日呼喚孩子姓名;女孩為了減輕家庭負擔、籌集為哥哥伸冤的籌碼,打算下月嫁給那出了名風流的‘歡伯酒館’二少爺去。總之,生活不算輕松,還是以務農為生。”
“怕她嫁了也是無濟于事,這些酒館雖為競爭對手,但同根同源,總是有些利益上的往來牽扯,怎可為她一個女子而壞了兩家的和平共處?”
“甄姑娘說的是啊!只是那孩子心思單純,不過是想些法子救救自己的親哥哥罷了!”
“甄姑娘詳問李賬夫的事情,是何顧呢?他可是有些用得著的把柄?”
“我初來酒坊時,翻閱書架的賬本,卻發現前幾年的筆墨新鮮,倒像是近幾月所制,因此推測,賬本應是重新調整過。這樣,那幾本原賬本便是解難的重點,又得曉周江在此干滿不到一年,時間上對不上號,所以便想讓你們幫我調查前一年的‘黃粱’賬夫,想著他應是知曉些內幕。”
“你們這一說,他定是知道不錯了!倒是可以從他入手,挖出些猛料,再給那些使壞的人棒頭一擊。”
“可李賬夫已被關入了牢里,重重把守,我們要如何接近?”
“既然法官能與‘黃粱’老板私結營黨、暗中勾結,不分青紅皂白給好人多定壞名聲,那可便知,錢財就是柳城官場的通行證,想必這樣的風氣之下,下面也是爛的不成樣子了吧!”
“那還擔心什么,只要與些小恩小惠,又不做些過火的舉動,底下人收著禮,怕是高興還來不及呢!”
“明日我便易容去拜訪那身陷囹圄的李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