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天,涼風習習。一群小孩在海邊嬉戲。
突然有人驚叫:“天吶!死人啦!”
孩子們循聲望去,不遠處的海邊赫然驚現一具人形軀體。隨著海潮起伏,若隱若現。
有幾位膽大的沖上去一看,果然是個人,穿者打扮像一位男子。身上敷了一層透明保護膜。保護膜出現裂痕,一戳整塊都碎了。只見這男子雙手緊抓一把白玉梳子,毫無聲息。不過面色白里透紅,又不像死人。
幾位孩子七手八腳將男子拉上海灘,拖到一棵高大的椰子樹下。
“喂,醒醒!”
“好像沒氣兒了,也沒有心跳。”
“我第一次見到死人,太恐怖了!”
“有沒有醫生,快來救救他!”
“先幫他做人工吹氣啊!”
“男女授受不親,誰會幫他做呀?”
吵鬧中。一位梳著雙貓耳發型的大女孩彎腰倏地將男子雙腳拎起,站起身費力地將男子雙腿高舉過頭頂。男子像剛宰殺完成的死豬一樣被人倒掛起來,嘴巴不停地倒吐海水。由于男子身體實在太長,少女縱然踮起腳尖,該男子仍有大半身子耷拉在地上,后腦勺貼進沙灘,頭發撒了一地。
控完水,大女孩將男子仰臥在沙灘上,撬開他的嘴巴將其舌頭拉出,雙手交叉按其胸口進行人工搶救。半個時辰之后,大女孩的小圓臉上滲出不少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稀疏的劉海被風吹開了,露出白皙圓潤的額頭。
圍觀的小孩都贊嘆她身手不錯,力大無窮。她沒有理會,聚精會神救人。
然而男子依然沒反應。
大女孩暫時停了下來,舉起袖子擦掉臉上的汗珠,將男子渾身上下觀察一番。眉頭微微一皺,迅速掐其人中捏其鼻子,俯下身口對口開始給他吹氣。
約莫過了一炷香。好像無濟于事。
大女孩翻了一下男子眼皮,抬頭對身邊目瞪口呆的孩子們說道:
“先抬到我家,我娘懂醫術。”
孩子們一人出一只手將男子抬到遠處半山腰一處農戶家中。
三間草屋,依山而建,門前有個方形小院子,四周籬笆墻。方圓幾里只此一家。
孩子們忙活完累得夠嗆,大女孩招呼他們每人喝了一碗涼茶,紛紛回家了。
大女孩的娘是一位年長色衰風韻猶存的大姐,孩子們都喊她徐娘。她細心對男子做了一番檢查,然后扼腕輕嘆:“還沒死,但沒救。”
“娘,他得的什么病?”大女孩睜著又大又圓的眼睛疑惑地問道。
“植物人。”
從此男子便躺在病床上了。
十二年后。
有一天,一位青衫白衣妙齡女子踏風而來飛到院中,喊了一聲“娘!”沒人回應,她便徑直推開房門,來到屋內。
發現男子依舊躺在病床上,紋絲不動,唯一的不同便是腦袋上纏了幾圈厚厚的繃帶。
女子便悄悄靠近病床,嘴巴湊到男子耳邊突然大喊:“別裝了!……植物人!……快起來!”
依舊沒反應。
女子正要轉身離去,男子身體忽然抖動起來,接著一陣劇烈的咳嗽。女子慌了,趕緊找到茶壺倒了一碗茶,喂男子喝下。
男子這才安靜了。
這次女子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待在床邊觀察,看著男子的臉看了好久。越看越不對勁兒。她已離家十年,從一個大女孩變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是這男子模樣一點都沒變。
睫毛長長的,面相十分俊美。五官陽剛別致,猶如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