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他們不在了。”
“不在了?去哪里了?”
“不在人世了。”
“所以昨日看到那對姐弟......”
“嗯。”
“......”
“......”
還是少年率先打破沉默,他笑著說道:“我姐若還在,也十六啦,她叫陸鳶,好聽吧?”
“真好聽,也一定很好看吧?”
“那當然,與你一般好看呢。那些年,好幾戶人家都等著我姐出嫁,門檻都快被媒人給踏破了......”
說著說著,少年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吐露心聲了,這讓二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少年趕忙僵著脖子把手中的生腌蟹推給少女,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道:“你多吃點,這東西我早吃夠了。”
一旁看不清表情的少女輕輕嗯了一聲,或許、大概、應該是在笑吧?
同一時刻,城南一所舊屋內,有一老嫗正在黑暗之中收拾整理著什么。不是她心疼那幾個燈油錢,而是就算點了燈,于她而言也并無作用。
黑暗之中,老嫗的動作似比平日要靈巧不少,本就不大的家被她歸攏得十分整潔,幾樣東西被整齊地擺放在臥房內的炕桌上。
老嫗仍是止不住地咳,每一聲咳嗽似乎都在抽走她一部分靈魂。一切收拾妥當后,老嫗不緊不慢地走到院子中央,坐在那把陪了她許多年的老藤椅上,她費力地忍住咳意,深深呼吸了幾口夜晚的空氣。
隨后她從懷中掏出一枚小瓶,慢悠悠地朝西南方比量了一比量,而后笑著一口服下。
窩坐在藤椅之中的老嫗慢慢闔上了雙眼,呼吸逐漸平緩,半盞茶涼過后,院中只剩鳴蟬。
南方吉貝道一處幽閉山谷中,有一須發皆白的老者突然從熟睡中起身,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東北方向。許久過后,老者才披了件衣裳走到院中,同樣坐在一把藤椅之上,手中捧著一只小盒卻始終沒有打開,就這樣一坐便坐到天亮。
幾乎同時,中庭道王城之內,有一鳳冠霞帔的半百美婦則徹夜未眠。此刻她正興高采烈地對著鏡子描唇點妝,除了左腕那只從不舍的摘的古舊銅鐲,一身穿戴更是極盡華美。下人們則紛紛去準備酒肉瓜果了,因為這位娘娘說過,今晚誰都不許睡,所有人都要陪她大醉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