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刀譜人人可習,但人與人之間的天賦卻也參差不齊。縱觀歷史上四位現世者,都起碼是斷滅境打底,最近那位更是天資卓絕,出城時就已超脫三部刀譜,躋身到了脫換三境中的鑄身境。而待到歸城之時,他竟生生再突破一境,邁入了洗念境的行列。而古窟城絕大多數居民往往只能將第一座石碑參悟得七七八八,都算不上是圓滿的絕息境。
因此,能悟透第二座碑,也就是雙腳踏入折魂境的人,在古窟城內已是數得上的高手了,歷屆準現世者實力也從沒有低于過折魂境。
而且,古窟城承諾的人人可習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人,哪怕是那些外來人想學,古窟城同樣不會加以阻攔,反正他們一輩子都離不開這里。巖亮身邊的這位金發女子,雖然被人嫌棄厭惡,更是自幼便被古窟城拒之門外,卻也仍有資格觀碑悟刀。
只是往往她在場時,旁人都會撤開好幾步,離她老遠。
許青蔓過往這十五年沒少被人貼標簽,什么雜種、怪物、黃毛狐貍等等,怎么難聽怎么來。可自十三歲練刀之后,對她再有成見的人也不得不承認,標簽還得再加一個:天才。
因為她前無古人地以一年參悟一碑的速度,接連躋身絕息、折魂、斷滅三境,更可怕的是她既沒有師傅指點,更沒有遇到瓶頸。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仿佛她本就是為刀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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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九年七月,在古窟城每二十年才舉辦一次的遴選試中,她手中的刀甚至都還沒出過鞘,就已殺入半決選,這也意味著她起碼是古窟城未來二十年里最強的四個人之一。
那她有沒有可能成為那一中一?
明天或許就能離真相更近一些。因為明天正是半決選的日子,她的對手則是同樣被視為天才的“小斷江”——盧羨,盧羨的祖上便是那位一刀劈開滔滔江水的洗念境現世者。
許青蔓知道,自己手中的這把刀,明天無論如何也要出鞘了。也好,這三年它肯定也憋壞了吧。
倒是巖亮,在聽到許青蔓的那句“或許可以”后,還是有些不信的,這姐姐是又怪異又漂亮,可真能有那般高的修為?
許青蔓雖不能視物,耳朵卻比眼睛還刁鉆,聽著巖亮不自覺發出的一些聲音,便猜到小家伙定是不相信自己,于是對他說道:“明日恰好我要出戰,你若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但今天你還是先入城,若讓人知道有外人在我這里,對你對我都不太好。”
巖亮也想早些與同族伙伴匯合,便問起了入城的路。其實入城的路不算復雜也不算遠,順著脈河一直向下游走,兩刻鐘便能到。
臨行之前,巖亮先是回屋一口悶了那碗姜湯,又朝著許青蔓大喊了聲:“姐姐,明天見!”
許青蔓淡然一笑,與少年揮手作別。
巖亮打出生起就住在哀牢族的寨子里,見過最多的東西不是草就是木,入眼都是綠油油的。而此刻,他正走在地底百丈的地下河沿岸,映入眼簾的都是此前從未見過的風景。
一說起地下,很多人會覺得是逼仄陰冷之地。但這里的空間卻極大,且因為處處都有溫泉眼,故溫度也十分適宜,既沒有王朝南方幾道的悶熱潮濕感,也比王朝北方干燥寒冷的那幾道要強上許多,十分適合生活居住。
且因為地質原因,這里擁有很多奇怪的石景。比如有的石頭是從上向下生長,越來越細,最后猶如繡花針頭,針頭還不時滴著水;有的石頭就像長矛一般插在地上,極為細長,仿佛一折便能折斷;有的石頭像那獅虎巨口,口中更是包裹著密密麻麻的石頭,狀如尖牙利齒;而更多的石頭則是千奇百怪,有的像大象,有的像猿猴。
巖亮常常是每走幾步就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原本兩刻鐘的路程愣是用了快一個時辰才走完。而當他抬起頭看到不遠處那片龐大而恢弘的建筑群后,他才明白,剛剛看過的那些所謂景色究竟有多么不值一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