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窟一族是生活在地下超千年的古老種族,世世代代都在地下繁衍生息。也因為常年在地下生活,導致族人眼部功能逐漸退化,皮膚較之常人也更加脆弱,尤其不能見光,否則便會痛癢難忍。因此,只有在發生極特殊情況時,古窟族才會派族內最強者前往地面,這類人被統稱為現世者。
在超過千年的歷史中,古窟一族一共只派出過四位現世者。他們雖身處不同時代,但對地上的描述卻十分相像,大抵說的都是那里常年戰火紛飛、生靈涂炭、人心險惡,這愈發加重了古窟一族對外界的防備心。
但漫長的歲月中,總有人會誤入這里,比如這幾年從天而降的幾個男孩,再比如金發女子那位被視為邪神的父親。面對外人,古窟一族通常不會殺人滅口,而是會邀其留下與他們共同生活,但這一留就是一輩子。究其原因,還是族人不敢冒放虎歸山的險。
因此,千百年來,除了現世者,沒人能走出這座地下之城。
女子剛才所言的“回不去”,也正源于此。
看見巖亮被她一句話嚇得呆立當場,女子便將原因一五一十地說與巖亮聽。巖亮渾渾噩噩地只聽了十之五六,卻也大致明白了原因。
想到這里,巖亮哇地一聲又哭了出來,明明幾天前他還能依偎在娘的懷抱里,還能逗逗襁褓中的妹妹,還能和小伙伴一起爬樹摘香蕉,怎么到了今天,自己就要一輩子呆在這地方了?
也不一定!還有一個方法可以出去——成為現世者!
只見巖亮用小手抹了抹眼淚和鼻涕,問女子道:“姐姐,要怎樣成為現世者?我不想一輩子呆在這里!”
金發女子苦笑道:“只有當你成為全古窟城最強的那個人,你才有資格成為現世者。但即使這樣也還不夠,因為......還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讓族人不得不派出現世者的理由。”
女子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據她所知,古窟城歷史上派出現世者的契機多半是因為天災。可天意難覓,說出來只會讓男孩更加絕望。
最近一次派出現世者也是在兩百年前。當時古窟城方圓千里的地下河水全部干涸,族人無水可飲,才不得不派出當時的最強者。據說那位現世者到地面之后只出了兩刀,一刀劈開滔滔江水,一刀鑄就千里鴻溝,生生將那條橫百余丈的滄江劈出一道支流,并將其引入地下流域。
只此兩刀,地上山川移位,地下流水奔行,而那位現世者在深深望了一眼天地后,悄然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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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巖亮沒有理解這個理由的難度,還是男孩心思就是比較單純,一聽確實有機會,便連忙纏著女子問道:“那姐姐你能讓我成為最強的人嗎?”
女子稍作思考后竟回答道:“我......或許可以?”
這并非女子大言不慚,只因這女子姓許名輕蔓!
這一切還要從立于城外的三座石碑說起。
不知從何時起,總之自有記載以來,古窟城外便立有三座巨型石碑。這三座石碑記錄的不是歷史、不是祖訓,而是刀譜,且一碑即一譜。因此,古窟城自古以來便人人佩刀、人人習刀,刀對于古窟城的居民而言猶如孩童手中的玩具,娘親手中的針線,是再平常不過的物件兒。
更為玄妙之處在于,三部刀譜也等同于三個境界。若真能循序而習成,那么持刀者便會依次踏入絕息、折魂、斷滅三境。一位斷滅境強者若放到穆元王朝,是足以在任何地方開宗立派的。
因此,這三座石碑記錄的三部刀譜便成了古窟城千百年來的立身之本,更是他們有朝一日不得不與外部廝殺的底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