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白江軍已經快要打到京城外了,你拿什么負責?拿你的項上人頭嗎?!”吳緒寬森冷道,他問完這話,又猛的看向女帝,行禮躬身道:“圣上,您都聽到了,微臣要彈劾司禮監秉筆太監周安,白江軍造反之事,結印周安而起!周安亦是認罪,其罪無可贖!微臣以為,應將周安立即推出殿外斬首!”
“這……”女帝一臉大事不好的表情,遲疑著看了周安一眼。
“吳閣老,如此草率,怕是不妥……”女帝道,她自然要護著周安。
女帝包庇了周安,這正是吳緒寬想要的!
“吳閣老,白江軍造反原因存疑,您為何如此心急的殺咱家?咱家說要負責,可不是要一死了之,咱家死了白江軍就能歸順嗎?咱家死了天下就能太平?”周安也開口道,語氣淡漠出奇的冷靜。
吳緒寬瞥了周安一眼,馬上又對女帝道:“圣上,您既然覺得草率,那微臣倒是有一個法子,殺了周安,未必能使白江軍歸順,微臣以為,可命周安為欽差特使,前去與白江軍談判,將情況與白江軍解釋清楚,此事既因周安而起,便由周安去解決!若白江軍能在周安勸解下歸順,周安將功補過,可逃死罪!”
他還是想讓周安死!
站在吳緒寬的角度來看,周安若真去了白江軍,必死無疑!
而且這并不會影響白江軍后續洗白,因為殺周安的不見得是白江軍,周安只要一出京城,怕是就會迎來無窮無盡的刺殺!就算他能平安抵達,平安出來踏上歸途,路上也定然滿是埋伏。
女帝已經拒絕了吳緒寬一次,不好在拒絕第二次。
不然這“包庇”之名,可就真的坐實了!
而吳緒寬,卻依舊希望女帝包庇周安!
這對他的好處才最大!
“這……”女帝又遲疑。
“吳閣老,您若想讓咱家送死,便直說,何必如此?”周安開口道。
“你既然要對此負責,何來送死之說?還是說你貪生怕死?你的生死,與江山社稷相比,何輕何重?”吳緒寬接連反問。
“自然是江山社稷為重!”周安連道,“但,咱家既然說了負責,自是已有了負責辦法,您認為,白江軍造反,皆因咱家,咱家卻不認同!咱家對您所說的白江軍造反原因,持懷疑態度,因此,咱家說的負責,是查清真相,同時,咱家亦會想辦法,讓白江軍重新歸順朝廷,咱家可在此立下軍令狀,咱家若不能查清真相歸還自身清白,若不能使白江軍重新歸順朝廷,咱家愿受凌遲而死!”
周安真不想如此貪功啊,都是吳緒寬逼的!
“你來查清真相?你來勸白江軍歸降?哈!笑話!好大的口氣!”吳緒寬真的被氣笑了,他覺得這是周安的緩兵之計。
“吳閣老,在事情沒清楚前,您總得給咱家一個機會吧?您說白江軍造反,是因為咱家不給銀子,使得他們因為挨凍受餓而被迫造反,但您沒證據!咱家認為白江軍造反,是其他原因,也沒證據,都沒證據,既是存疑!咱家現在想要自證清白,都不行嗎?”
吳緒寬臉色沉著,沉吟一下喝聲道:“好!既然你如此說,那本侯也不冤枉你!不過,你要自證清白,并承諾讓白江軍歸降,總得有個期限!白江軍已經要打到城外,你說,你要多久?”
“今日就可以。”周安道。
“今日?”吳緒寬都愣了,如果周安說個十天八天的,那真是緩兵之計,三五天也算垂死掙扎,可周安竟然說今日!
周安看著吳緒寬,嘴角緩緩上翹。
他猛的轉身,一步步又走上臺階,到了女帝身旁,轉回身來,站好,尖聲宣道:“宣……勝國公李廣山,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