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鞏縣良家子晁榘,游學于轂城黃石公,熟通法家拂士之書,昨日獻策文于丞相府,奈何谷梁派言語挑釁譏諷,侮我師門,拋吾策文于溝渠。凡為士,受此折辱,如若不報,則是無恥之恥,傷春秋之義也!今日特來發難于谷梁。”
匜朝官學有太學、宮邸學、鴻都學門。
太學歸太常直屬,設《詩》《書》《易》《禮》《春秋》《論語》博士,收太學生一百名,以明經為博士弟子;以祖先蔭任成為博士弟子;以公卿子弟為博士弟子。年滿十八歲,其次需要“儀狀端正者”“好文學,敬長上,肅政教,順鄉里,出入不悖”。博士弟子一歲皆輒課,能通一藝以上,補文學掌故缺;其高第者可以為郎中。太常籍奏,即有秀才異等,輒以名聞,其不事學若下材,及不能通一藝,輒罷之,而請諸能稱者。”
宮邸學,主要指的是專為貴族子弟開設的貴族學校和宮廷教育,僅限皇族和皇甫、司馬等列侯子弟。
鴻都門學位于南宮的鴻都門而得名,由州、郡舉薦“能為尺牘、辭賦及工書鳥篆者”,由蘭臺寺管理教學。不同于太學、宮邸學,鴻都門學的學生多寒門子弟,但是蘭臺寺作為皇帝中府御用之屬,也簡拔青年才俊,多中府為尚書、侍中,其大能者出為刺史、將軍,甚至有封侯賜爵者”。
私學,民間的學者或者大儒,私開講學,招收弟子。即蒙學教育為書館,經書學習為鄉塾,專經傳授為精廬或精舍。大匜朝的長歌門、嵩陽書院等,皆名聲震宇一方。諸子百家各有精廬,弟子眾多,令人仰慕。晁榘不過蒙學書師,自然是最受鄙夷之列。
雋終溫道:“士,從一從十,推十合一者為士。聞先王之教,知圣王之禮,當為民則表率。汝不可失儀喧嘩。”
公羊派胡毋升道:“九世之仇不可忘,猶百世可也。居父母之仇,當寢苫枕干,不仕,弗與共天下也。遇諸市朝,不反兵而斗。古有伍子胥伐楚使吳首兵,以復父兄之仇。辱其學及父母靈牌,今日晁榘發難復仇,春秋之義也。”
晁榘挑釁谷梁派,公羊派以及諸子百家莫不自然樂觀其成。
瑕丘江公內心明了,晁榘乃公羊派的棋子,卻也不惱怒,好整以暇道:“素聞狂生喜為異說而不讓,敢為高論而不顧,請問以何題發難于谷梁?”
晁榘道:“父母無恩論。”
瑕丘江公心中不由暗笑:公羊派真是大錯特錯。五倫之親,孝為先。孝道乃諸家共執,儒家更是封為要義之首。晁榘否認孝道便是否認儒學,公羊派也難脫身。
瑕丘江公道:“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負俗之累而立功名。愿聞高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