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鹿骨征服薪犁、渾窳、屈射三部,勢力抵達北海(貝加爾湖),封伊稚黠為于靬王,鎮守北海之地。同時野心大增,違背和親之諾,大肆進攻陰山,為北宮錯困于滿夷谷,時逢雪災,隨征的控弦之士和隨軍牲畜凍斃者十之六七,狐鹿骨大敗而歸,因此匈奴反戰浪潮愈演愈烈。面臨內憂外患,狐鹿骨乃遷弟弟虛衍鞮入洛陽為質,并封云中公主為大閼氏,重回和親之好。
洛陽城中居住著這位匈奴貴族便是虛衍鞮。江湖人士多有圖謀刺殺他。這黑臉小廝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晁榘上前,道:“君子無所爭,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射藝乃禮也,非殺人術……”
一番掉書袋子,黑臉小廝發懵,不知所云。
王毓道:“晁兄可吃過朝食?怎么如此雅興,驚蟄而起,卯時賞雪?”
“無巖處奇士之行而長貧賤,好語風雅,亦足羞也。”
“兄長何出此言?”
晁榘講了自己明理堂奇遇,嘆道:“愚兄巧遇貴人卻失之交臂。”
王毓道:“持盈女真乃持盈公主,封絹等同九卿,擁三千戶湯沐邑。她雖出家修道,卻滄海拾遺,多舉薦賢才。女真七處修道之府,獻策文的士子如過江之鯽,可惜女真行蹤縹緲不定,能得晤面者,鳳毛麟角爾。”
“心恬澹於守高,意無為而持盈。怕是再無緣拜會持盈公主了。”
“晁兄可知鴻都三才子?”
晁榘道:“我與三才子緣慳一面,如何得知?”
王毓道:“司馬昱、東方旭、風過庭,號為鴻都門學三才子。”
司馬家,蜀川書香門第,家風蔚然,曾為天子平定蜀川的立下大功,司馬德更是德行高遠,與蜀王蕭無厭并稱治世之能臣。司馬昱正是司馬家的青年才俊,好學有捷才,性滑稽,尤辯俊,辯摧眾口,日服千人,舉茂才,為儒林郎,通侻不持威儀,好為俳諧雜說。所在處,觀者如市。司馬昱嘗見丞相張湯退朝還家,謂張湯曰:“日之夕矣。”張湯大笑曰:“以我為'牛羊下來'邪!”(《詩經》有句云:曷至哉?雞棲于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所以二人有此幽默對話。)天子牧野鉉封為侍中,令修國史。
風過庭,祖籍上黨郡泫氏,師于云臺山幽篁七賢,曾奉晉王牧野玦之命到太子府公干,巧遇一公子練劍,一時技癢便與那公子哥切磋一番。幽篁七賢出自河東長歌門,劍術自成一派。風過庭劍術行云流水、剛勁輕靈,大勝那公子哥。這位公子哥便是東宮太子殿下牧野玒,比試劍術后,命人直奔晉王府索人,風過庭已經是東宮散騎常侍。
東方旭,東方姓乃青州平原郡大姓望族,世代詩書簪纓,乃牧野鉉起兵時的五庭柱之族。斝匜兩朝相爭之際,牧野鍛與羋布相爭青州,大軍對峙,牧野鍛意欲決黃河以淹斝軍。但是決口必淹沒平原郡,東方世家恰當決口處。東方世家毅然從命,舉家搬遷,百年宅院以及良田,盡皆湮沒。東方旭善《易》理,深諳陰陽、方技、神仙、數術、五行、建除、叢辰、堪輿等卜噬觀星之術,乃集大成者,諸派無出其右。天子以東方旭為散騎常侍,常伴天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