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的那盞路燈,好像有些舊了,偶爾會閃一下子,常走的那條水泥路,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壓了一個大坑,路過的車輛都會顛一下子,唯一沒有變的是井蓋,人們從來都不會去踩,有些東西隨著時間磨損了,變了原本的樣子,而有些東西卻自始至終的矗在原地。
嚴言開車飛奔回家,而金牛到了市里,也就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了,因為她也不再跟嚴言回他家看嚴言質問他的母親的戲碼,所以避免尷尬她很自覺的離開了。
嚴母坐在偌大的客廳的沙發上悠閑的看雜志喝茶,她也早料到嚴言會回家來質問她,一切都在她的預料當中。
嚴言的母親表面上溫文爾雅,說話謙遜,知書達禮,給人一種很親近的感覺,看上去跟別家的富太太沒什么兩樣,而只嚴言他自己最清楚他的母親背后是個多厲害的角色。
他記得很小的時候他跟一個同齡的孩子打架了,他們倆人打架都受了傷,最后鬧到老師那里去了,對方的家長認出了他的母親,一個勁兒的道歉,他的母親表面上看著很通情達理的,客氣了一番,可沒過多久那家人就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了,那家人的公司倒閉了,妻子受不了窮困潦倒的生活,棄夫而去,丈夫因公司破產接受不了現實跳樓自殺。
嚴言那時還小,跟本不明白破產是什么概念,那時只知道他表面上溫柔可親的媽媽,幫他出了口惡氣,他記得那時他的媽媽摸摸他的頭,露出天使般的微笑跟他講,“小言,在這世上沒人可以欺負我的寶貝兒子。”
小嚴言萌聲萌語的點點頭,“嗯”
等他慢慢長大后才懂她的母親溫柔狠絕,等他一個反應過后,他都不敢想象他的母親對林驀然都做了什么。
“回來啦。”嚴母放下雜志,舉手投足都很優雅鎮定跟沒發生任何事,向嚴言投去愛昵的目光。
“你把驀然弄哪兒去了!”嚴言眼神凌厲的瞪著她的母親。
“小言呀,好不容易回趟家,這是什么語氣跟你媽說話呢?”嚴母故作生氣的樣子,可語氣當中無不散發著疼愛。
“你把驀然弄哪兒去了!”嚴言重復問道,這次問卻像是乞求。
“驀然是誰呀?小言,總不能弄一個我聽都沒聽過的人,讓我給你變出來吧!”嚴母無辜的樣子好像她真的就不認識林驀然一樣,她顯得如此鎮定沒有一絲破綻。
“媽,求你放過驀然吧!告訴我她在哪兒好嗎?”嚴言乞求的目光看著他母親說道,他已經等不急了,他不能在這兒跟他母親干耗,因為他不想失去林驀然,即使求人也沒關系。
嚴母第一次見她最愛的兒子求人,求的這人還是她,可是求她卻是為了一個人人都可唾棄的拜金女,心里的火不由嗖的一下子冒出來,嚴母收回剛剛的微笑的面容,一下子變得面無表情。
“她我不認識,更不知道在哪兒!”
嚴言見他母親死不承認,一下子惱火了,說:“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敢說當年安茗的事,不是你做的嗎?驀然跟安茗不一樣,驀然是我這輩子唯一愛上的女人,我這輩子只愛她,也只會娶她。”
嚴言的這一番話,像是對他母親示威,也像是在警告他的母親,說他的婚姻不會受任何人的擺布。
“我承認,安茗的事,是我做的,當初我給她錢,給任何她想要的東西,她都不要,死活不愿離開你,最后因為貪財的父母,才無奈的離開你,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好女孩,可惜她的出身配不上你,哼~,這也是林驀然所不能比的。”
“媽,你終于承認了,驀然在哪兒?”嚴言激動上前的抓住嚴母的胳膊,慌張急切的問道。
嚴母無奈的白了嚴言一眼,嘆了口氣。
“我是找過林驀然,給了她一筆錢,她也很痛快的答應了,離開你,沒有絲毫的猶豫。”
嚴母輕蔑地笑了下,又接著說道:“小言呀!說話不要那么大言不慚,給自己留條后路,對于那種人你說這樣的話,‘一輩子’?什么的,她不配!”
“媽,你不要騙我了,驀然不是這樣的人。”嚴言很堅定,也很確信林驀然不是那樣的人。
“呵呵……我的傻兒子,她是不是那種人,你又怎么會知道呢?我就知道你是不到最后關頭絕不罷休的人,那好,我就給你證據看。”
嚴母拿起桌上的手機,點開視頻遞給嚴言。
嚴言不相信的看著視頻里的一幕幕,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林驀然,他不相信,他不停的告誡自己這里面一定有誤會,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他手里的手機就像變成了燙手的山芋一樣掉在地上,他失了魂一樣,不停的搖頭,嘴里不停的嘟囔著離開。
“這不是真的,這里面一定有誤會,……”
這個所謂的真相,他要怎么解釋給自己聽,他要怎樣給自己一個理由讓自己繼續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