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染月佇立在窗旁,卻并沒有要跳窗而逃的想法,她還沒替小良子解毒呢,如何甘心就此離開。
“齊王且慢,我并非宵小之輩,亦絕無暗害王上之心”
“哦,那你所為何而來,還故意女扮男裝,混入寡人的后宮”
齊韞從在御園見到這位美少年第一眼起,就認出了這其實是個身形高挑的少女。
雖然她的易容偽裝并不算拙劣,但齊暄曾經在軍營里待過十幾年,對男人的身體構造、骨骼情況可謂是了如指掌。
她沒有當場揭穿這位少女,只是很好奇,這人如此廢盡心思潛入她身邊,到底是為了什么。
本來齊韞是不想這么快就結束這場偽裝游戲的,但偏偏這名少女,竟想對她施展迷幻之術
幻術、咒術之流,她最是厭惡,因為這會讓她聯想到云湘君那個令她惡心的存在。
要知道,為了在將來,能砍下云湘君的頭顱替她已逝的阿爹祭酒,她可是花了整整五年,綁來楚國無數大巫,陪她訓練這抵抗一切幻咒之術的能力,如今,顯然是小有成效。
“說,你跟那楚國的云湘君有何關系是不是她派你來接近寡人的”問及此,齊韞眼底泛起的,是陡然暴漲的殺意。
“齊王誤會了,我與云湘君”姬染月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話題會突然跳躍到楚云韻那兒,但她知道齊韞與云湘君之間,隔著國仇家恨,只怕見之便要生啖其肉亦難以解恨,或許她可以反過來利用這點,控制住眼前的局勢。
“我與楚云韻,可以說是你死我活的仇敵。”
“哦”齊韞微微挑眉。
此女敢直呼云湘君名諱,看來,她的確不是那些被洗了腦的迂腐楚人。
“王上,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正所謂,這敵人的敵人不就是”漆黑的夜空中,忽然劃開一道亮紫色的閃電,撕裂了晦暗的天穹,弧光映照出她含笑的眼瞳,給人以神秘莫測之感。
可惜,齊韞對一切神棍似的人,統統無感,她打斷了少女的未盡之言,神色不耐道,“寡人從不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之輩做朋友。”
行,軟硬不吃是吧
姬染月笑意漸深,伴隨著驚雷乍響,似裂山海,墮天河一般轟然,連同少女像是能蠱惑人心一樣的話語,一同在齊韞耳旁炸開。
“那如果,我能助王上,完成北齊的這場自上而下的變革之路呢”
“哈你說什么”齊韞咬了咬舌尖,疼痛令她此時的大腦格外清醒,“簡直一派胡言”
這人怎么會知道她未來幾年對北齊的建設規劃。
此刻,她看向姬染月的視線里,全是警惕與戒備,再不復先前輕松且玩味的態度。
“王上不必憂心,我并非故意探測齊國政要之事,只是今日與王上的幾次接觸,猜到了王上的一些想法。”
齊韞沉默,直直凝視著她,讓人看不透其態度。
姬染月卻已是胸有成竹,繼續道:“當今天下,四國并立,楚、齊皆是百年諸侯國,底蘊的確深厚,但就其國富兵強而言,齊遠不及楚。”
“而秦、胤兩國,雖是建立不過數十年,但已紛紛通過變法與不斷的兼并戰爭,迅速崛起。”
“表面上看,秦、胤尚不及齊,但事實當真如此么”
齊韞聽到此,已是暗暗攥緊了拳頭。
此人所言每一句,皆戳在了她的痛點上。
“事實卻是,秦、胤逐年高速發展,而齊,依舊原地踏步,甚至是在倒退,如此一來,不出五年,秦、胤便可后來者居上。”
“介時,昔年周國之禍,或將在北齊重演,也說不定。”
此句一出,直抵紅心。
“居然有如此見解,你究竟是何身份”這時齊韞第一次,面對一位女子時,感到了無比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