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替你,擦試干凈”
少年的語調有多柔軟,姬染月此刻的身體,就有多僵硬。
敢情她先前說的話,他一概沒信,就擱這演她呢
不過僵硬只有一瞬,她便沖他彎了彎眸,自然接過那方巾帕,抿了抿摩擦得有些生痛的唇瓣,“還是子房,心細如發,我都全然沒注意。”
“嗯,良只希望主公,不會再有下次。”少年側過身,不再看她,而是率先推門而入。
其實,有些時候,活得不那么聰明,反倒更快活些。
有些時候,人生的智慧恰恰在于難得糊涂。
但他就是,不甘、不愿、亦不忿,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姿態,去維系這種微妙的平衡。
所謂溫和豁達,皆是表相。
真正的他,是將偏執疏冷,刻入了骨子里的。
“小天啊,我好像惹子房生氣了。”姬染月望著少年邁入屋中時,過分清瘦的背影,眸光像染著幾分霧氣,透著些許的茫然。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張良。”
“所以宿主此刻,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為”天命系統語重心長,“張良的脾氣在卡牌界,論溫和清雋,善解人意,那可是能排進前五名的”
結果呢,宿主太渣,硬生生把人家小天使給扭曲成這樣。
姬染月:“”
倒也不必如此夸大事實。
她雖然是個渣,但也罪不至此。
“主公愣在門外作甚,快些進來啊,夜里風寒,當心身體。”蔡文姬并未在第一時間注意到她與張良之間的異樣,因此見她怔怔站在門外,忙將人拉進了屋,還順便關上了房門。
屋中,除了白起、慕容沖兩個難兄難弟,其他人都在。
于是,迎著眾人的注目禮,姬染月定了定心神,清了清嗓,將這段時間來主線任務的變化,以及支線任務的觸發情況,簡單說了涚。
“也就是說,主公還要趕回淮京救人,那會不會太危險了。”蔡琰十分擔心。
他們如今的實力對上整個楚國,無異于蚍蜉撼樹,自取滅亡。
“蔡蔡放心,是壞的情況也不過就是讀檔重來。”她還有一張保命的卡牌,如果又被顧明憶逮住了,大不了死遁逃走。
“不至于如此,主公若要救洛弦歌,只需付出一份約定即可。”一直偷懶耍滑,宛如隱形人一般的賈詡,在此時開口道。
“約定”姬染月訝然挑眉,“還請文和兄細說一二。”
她目透期待,甚至還有一絲欣慰。
不容易啊,賈詡這只老狐貍,終于想起來了,自己的主職,是個職業謀士了。
“楚王欲奪取主公,非為政,意在謀情,既如此,予他便是。”賈詡一語切中要害,他說話時,也不知是學了誰,散漫極了,但眾人卻都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予他之后呢,我又該如何脫身”
“楚王為謀情,主公既為謀政亦為謀生,何不以予楚之情,謀楚之政,來日政事既控,何愁生路無尋”
不愧是欺詐師,這第一計,就是傷情欺君之謀,她若如此施為,便是硬生生踩著顧明憶的血肉上位,圖謀的,可就不只是洛弦歌的生路,而是整個楚國了。
“文和此計,不知子房以為如何”她本就是抱著試探的心思,問了一句張良。
可誰料,他竟然真的回了,雖然只有一句,“古語云,將欲取之,必先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