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3日,這是趙凡星等蕭安夜的第六年。
她始終忘不了那個清秀陽光的大男孩,那是她整個青春的夢,也是她心口的一顆朱砂痣。
六年前他沒有任何征兆地突然消失,甚至于連一條分手的短信都沒有發給她,最可笑的是前一晚他還答應她要陪她吃火鍋。
趙凡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他答應等她畢業了就娶她,明明說好了寒假要一起去麗江,明明一切都還好好的。
她不是沒想過他是有苦衷的,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甚至于狗血電視劇里那種男主得了重病不愿拖累女主,所以一聲不吭地離開的理由都為他想過了。
她不敢換手機號,她等了他六年,可是六年了他連一份郵件都沒給她發過。哪怕是給她報個平安。
而在她26歲這一年那個曾經在她人生里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竟然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作為甲方坐在她的對面,神色冷淡地似二人不曾相識。
刀刻般的輪廓,窄細堅挺的鼻梁,一雙顧盼生情的桃花眼,緊抿的薄唇。干凈利落的短發,一絲不茍的西裝。一如當年大學時英俊帥氣,奪人眼球。當年趙凡星就是讓這幅樣貌迷的找不著西北。
呵,果然啊,薄唇的人都薄情。
“請蕭總說一下您對logo有什么具體要求。”
“我們的要求是……”
趙凡星的腦子亂成一團,曾經的過往如走馬燈般劃過,她的手在微微顫抖,筆都快握不住了。
“凡星,凡星……”
趙凡星回神,“啊,王哥,怎么了?”
“你看還有沒有什么需要了解的。”
趙凡星挑起一邊唇冷冷道:“這個項目我不接。”
王權有些疑惑,平日里趙凡星對錢是最積極的,再苛刻的甲方她都敢接,如今這甲方給的錢多,也好說話,她怎么反倒扭捏上了,“為什么?”
趙凡星雖然是在回答王權的話,卻是對著蕭安夜說:“我們不給不負責任的甲方做項目。”
蕭安夜:“請問這位女士,您是如何判斷我不負責任的?”
“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個消息都沒有,一句告別也沒有,你以為是賓館嗎?就算是賓館不住了也得退房吧。”
王權完全不知道趙凡星在說什么,聽的一頭霧水。
蕭安夜卻是聽懂了,他神色略顯愧疚,“對不起。是我的錯。”
趙凡星:“我不想聽你道歉,我想知道為什么。”
“不愛了。”
這三個字如同針一樣刺進趙凡星的心里,疼的她呼吸都顫了顫。
王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從這氣氛中隱隱能猜到些什么,他勸慰著,“凡星啊,這是在代表我們公司談項目,還有監控呢,你控制一下情緒。”
趙凡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她找了他六年,為他瘋魔了六年,甚至于上個月還去他原來的家找了一趟,渴盼著能與他相遇。可如今卻只配這三個字。
“哼,真是可笑。”趙凡星不想再看到他了,她扔下目瞪口呆的王權和手里的筆起身推門離開。
王權在后面緊追,“凡星啊,凡星。”跑出去幾步他又回頭道:“那個,蕭總,對不起啊,項目的事我們改天再約時間。”
蕭安夜點頭表示同意。
王權鞠躬致歉然后趕忙往外追。
趙凡星走的很快,她害怕再慢一點,眼淚就會被人發現。
王權小跑著追上來,“凡星啊,你沒事兒吧。”
趙凡星:“沒事兒,王哥,我有點兒不舒服,你幫我請個假,假條等我下午回去了補給白總。”
王權應道:“誒,好。”
趙凡星說罷便甩下王權匆匆往外走,王權看她現在似乎不太想和別人交流也就沒再緊追著。
趙凡星的視線已經模糊地看不清去路,索性她也就不走了,蹲在墻角哭了起來。
蕭安夜消失的第一年,她夜夜守在他家門口,死纏爛打地去公安局報案說自己的男朋友走丟了,那時候她每天都去認尸體,去大街上找流浪漢。后來警察告訴她,她的男朋友出國了,沒有出事,不需要繼續調查。讓她不要再來。
那時候她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悲傷。
她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剛到那邊還沒有安頓下來,等安頓下來就會聯系她了。她等著他的電話,等著他的聯系。
蕭安夜消失的第二年,她還是找不到他,也沒等到他的電話。給他發的郵件,也都石沉大海。那一年她畢業了,卻沒等到他來娶她。
蕭安夜消失的第三年,她生了一場大病,每天都在想他。
蕭安夜消失的第四年,沒有聯系她,想他,等他。
蕭安夜消失的第五年,沒有聯系她,想他,等他。
蕭安夜消失的第六年,在父母的逼迫之下,她要結婚了,和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然后他出現了,西裝革履,風光無限。
趙凡星哭的一塌糊涂,她追尋了六年終于有了答案,“不愛了”,輕飄飄的三個字,搪塞了她六年的等待和整個青春。